了過去,照例是符安趕在宵禁前,將她拖了回去。
符安又是背又是拽,從側門進了王府偏院,將她往房裡送。
姚植突然道:“符安,你要寫信嗎?給你姐。”
符安答:“說什麼呢,我沒有姐,也沒家人了,你知道的。”
“你想知道我娘的信上都說了什麼嗎?”
“你不是醉了嗎?別折騰了,哎!你別跳啊!你在我背上呢大姐,你往哪蹦呢!臥槽,艾瑪要摔了!!姚植你大爺的!”
兩人摔滾在地,姚植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符安揉著膝蓋都要被她折磨的沒脾氣了。
“給你!”姚植從懷裡取出一個信封扔給了符安。
符安生氣道:“給什麼給,我文盲看不懂!”
“文盲還這麼理直氣壯。”姚植爬過來,又將信拽了回去,取出來,說道:“來,我給你念。”
“省省吧,你念出來我也聽不懂。”
姚植嘖了一聲,逕自大聲念了起來。
符安將她拉起來,繼續往她住的地方拖。
她念的什麼,符安聽不懂。
姚植念著念著,大哭了起來。
符安長歎一聲,使了使勁,一口氣將她扛起來,大步走了起來。
他是很久之後才知道,姚思寫給姚植的那封信,寫了一段被掩蓋的傳奇。
樓和帶著施雪在遠山城的碼頭上船後,當天夜裡就再次發病,三天後,就病逝於客船上。
好在他在去遠山城路上,早已寫好一封遺囑。
無論是昏迷也好,死了也好,他的身體,全部交給施雪,無論施雪做什麼,都無罪。
施雪在客船上就將樓和解剖了,方潛在旁握刀而立,隻言說這是殿下的命令,誰人敢擋,格殺勿論。船至昭陽京時,方潛刀下已有六條同僚的命,而樓和早已被肢解的支離破碎,頭顱大開。
接到代王病逝密報拿著聖旨上船來接的官員問施雪,殿下何在時,施雪指著旁邊的瓶瓶罐罐說:“拿去吧,這些都是。輕點。”
若不是方潛,那個官員能親手掐死施雪。
施雪跪地,將樓和寫的那封遺囑高高舉起。
那個上了年紀的老官員看過信,不顧形象的捶地大哭,哀聲大喊:“殿下,殿下你這是何苦啊殿下!”
施雪和方潛下船後,直接進了詔獄。
半個月後,昭陽宮才傳出代王蕭宴清突發疾病深夜病逝的消息。
三日國喪後,當今皇帝將施雪放了出來,帶著她去了昭陽宮的北殿。
皇帝指著北殿外那株光禿禿的梅樹,說:“把樹下的東西挖出來,回雲州後,交給步雲清。至於你,這輩子,不許踏入昭陽,別讓朕再見到你。朕安排他在京城的師姐送你離開,你走吧。”
“方潛呢?”
皇帝微微側過頭,良久,說道:“貶至崖州,永不入京。”
施雪挖出了一支梅花簪,細細撫過,花底刻著一個逸字。
施雪將這支梅花簪捂在心口,走出昭陽宮,看到了在門口焦急等待的姚思。
雖是第一次見,但一直未曾流淚故作堅強的施雪,終於忍不住了,撲進這個同出一個師門的師姐懷裡大聲哭了起來。
鶴城下雪時,姚植才緩過來。
她坐在酒肆裡,呆呆地望著外麵的落雪。酒肆的老闆歎道:“說來也是奇,同是一個州,雲州東邊的人一輩子沒見過雪,可咱這西邊啊,每到這個時候就下雪。”
“梅花要開了吧?”
“還早呢,這才第一場雪,梅花這種花啊,都是越冷越開,被雪打個兩三次才盛開,一開啊,紅梅跟火一樣。”
“我還沒見過呢,稷山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