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話停在這兒,尷尬又有些討好地看著周兗寒,意思很明顯,希望他高抬貴手別投訴夏一然,這可不僅僅是夏一然一個人的事,也關係著她們科的年終績效考核。
張誠?周兗寒倒是認識他,國內神經外科頂級專家,在國際上地位也頗高,五年前他爺爺腦袋裡長了瘤,性命堪憂,沒有醫生敢做這個手術,最後還是父親請了已經退休的張誠出山才成功做了手術,這幾年爺爺恢復不錯,常常感慨著多虧了張誠才撿了這條老命。
周兗寒明白護士長的意思,隻是有些意外這年輕的夏醫生竟是張誠的徒弟,那個溫和風趣的老頭,竟收了夏醫生這麼個冷漠性情的人做徒弟。
“你放心,夏醫生並沒有做錯什麼。”周兗寒淡淡說道,就算不是給張誠麵子,這夏一然也隻是性子冷了些,的確沒做錯什麼。
見周兗寒這麼說了,護士長放了心,看了眼麵色不善的秦夫人,好脾氣地又囑咐了幾句趕緊出去。
“阿姨。”周兗寒轉過去麵對著秦夫人,有些無奈,冷寒目光瞬間變的溫和,“你還是聽醫生的,這幾天忌忌嘴,好好吃藥,等你好了,我再陪你去吃海鮮。”
秦夫人很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因為沒遵醫囑,而是在周兗寒麵前丟了臉。
“你也知道,我就是管不住這嘴,讓我幾天不吃有味道的,簡直要我的命啊。”她長長一歎,很有些憂傷地說,“要是小語還在就好了,有她天天盯著,我就是不想聽醫生的也不得不聽啊。”
她一麵難過地說,又小心地偷看周兗寒的臉色,果然見他神情黯然,很是愧疚自責的模樣,她立馬收回目光,見好就收,畢竟當年,小語是為了別的男人自殺的。
“瞧我,說什麼胡話呢!兗寒啊,不是阿姨說你,都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成家了,就算不為自己,也讓你父母安安心啊。”
秦夫人忽然提起秦語,周兗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甚至很清楚秦夫人很多時候是為了利益故意在他麵前提起秦語,可沒辦法,即使過去十年了,秦語仍然是他的軟肋。
想起秦語,周兗寒忽然什麼心思都沒有了,敷衍了秦夫人幾句藉口公司有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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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長從病房出來後很快追上夏一然,“小夏。”
夏一然的目光從病例夾子上抬起來,腳步未停,“高姐,又給您添麻煩了。”
她這一開口就是道歉的,高玉倒有些不好意思責怪她了,何況她也清楚,夏一然雖然讀書讀久了書卷氣有些重,但並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相反,她脾氣溫和,和科室裡的人都相處的不錯,隻是脾氣再好的人都有些小脾氣,夏一然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不遵醫囑的,尤其還倒打一耙的更是反感。
隻不過雖然知道夏一然沒錯,還是要提點一下的,雖然周兗寒說了不計較,可誰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他現在每年給醫院捐贈的可不是小數目,他們得罪不起,再說了,這次是周兗寒大度,萬一下次遇到那心胸狹隘,比如秦夫人那樣的人呢。
高玉委婉地表達了她的意見,夏一然才知道原來他是周兗寒。
夏一然平日裡除了上班就是在家學習,根本不會關心財經新聞,之所以會對周兗寒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也是因為看他爺爺的案例,偶然聽老師提了兩句,很是誇讚,然後,又聽師母八卦了幾句,感慨周兗寒對秦家小姑娘十年如一日的癡情。
想來,這位秦夫人就是秦語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