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岐然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將她臉抬起來。程如墨還沒反應過來,他嘴唇已重重碾了下來。

這吻帶著怒意,進攻意味十足。程如墨身上發軟,這會兒除了陸岐然摟著她,沒有絲毫著力的地方,漸漸地幾乎整個身體都靠在了他身上。頭頂聲控燈熄了,他溫熱的手掌沿著她身體摩挲,探進了衣內,胡亂摸了幾把,又抽出來,放開她,啞著聲說:「開門。」

進去以後,陸岐然徑直去了浴室。程如墨坐在沙發上,望著自己空空蕩蕩的無名指,發了一回呆。

程如墨身體不爽利,怕半夜起來吵了陸岐然,是以幫他在沙發上鋪了床。她在浴室裡洗漱完了,進去臥室,看見陸岐然正躺床上看著那本京極夏彥的書。

程如墨躊躇了一會兒,說:「那我去沙發上睡。」

陸岐然目光扔停在書上沒有挪開,伸手將她手臂拽住了,「你就跟我睡,聽聽我打不打呼嚕。」

程如墨一怔,哭笑不得,「幼不幼稚。」

程如墨不是第一次跟陸岐然睡一張床,但前兩次都是累到極點,倒頭大睡,身邊有沒有個人,全然沒有分別。

但這回不同,因是清醒的,便格外能察覺陸岐然的呼吸,陸岐然貼著她身體的體溫。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睡到半夜,醒了一回,發覺陸岐然不知何時將手臂搭在了她腰上。這姿勢極像種保護,又像是種佔有。迷迷糊糊間,隻有個念頭,原來自己喜歡的男人躺在身邊,是這樣一種感覺。

——

陸岐然呆到了週三才回去,程如墨又休息了一天,週四復工。

一到公司,齊簡堂就拉著她讓她講講這一波三折的週末,程如墨揀重點講了,尤其突出了求婚那一遭。

齊簡堂歎為觀止:「你這週末,簡直跌宕起伏啊。不過我想不通,你既然這麼喜歡他,戒指都套你手上了,你還給它擼了下來?」

「他仗義相救,我不能反過來害他,」程如墨一邊查看積壓了好幾天的郵件,一邊回答。

「那你當時怎麼不打電話給我?一克拉多寒酸,我直接送你一鴿子蛋。」齊簡堂笑說。

程如墨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爸怎麼看你的嗎?覺得你老不正經四六不著,三十六歲了還不結婚,不是花心就是不舉。要是你出麵救場,絕對是火上澆油,我爸肯定當場把我腿打斷了趕出家門。」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齊簡堂不樂意了,「你說我老不正經四六不著我認了,可你怎麼能說我不舉呢?」

「你舉不舉關我什麼事,我又不需要你來給我創造幸福。」

「話不能這麼說,你現在不是還沒答應陸岐然嗎?萬一你眾裡尋他,一回眸發現我在燈火闌珊處,這結果不就說不準了嗎?」

程如墨懶得理他,過了一會兒,突然說:「咱們去年的年假要到四月份才作廢是吧?」

「是啊,你去年的還攢著呢。」

「那我能不能請了,」程如墨轉頭看他一眼,「我想出去散散心。」

齊簡堂打開日曆,看了看,說:「這樣,你從二十一號開始休,連著清明,可以放十三天。」

程如墨點頭,「那行,我等會兒去跟人事部發郵件。」

「你打算去哪兒玩?」

「還沒定,」程如墨歎了口氣,「既然這麼久,就去個遠點的地方吧。」

程如墨定好了休假的日子,就去跟林苒商量去處。林苒也來了興趣,乾脆也跟著請了,打算跟她一塊兒去。

兩人白天上班,晚上就湊一塊兒製定旅遊計劃。

程如墨問她:「你跟著去,林森沒有意見吧?」

林苒正在查酒店,聽到這問題臉立即垮了下來。程如墨瞧出不對勁,立即問她:「怎麼了?」

林苒丟了鼠標,身體往後一靠,長歎一口氣,「親愛的我覺得我搞不定。你不知道,短短一周,我覺得我生活已經顛覆了,比新政權推翻舊政權還徹底。老太太特別不捨得丟東西,飲料瓶子要攢著;出去買菜,塑料袋子要攢著;林木頭抽煙剩下的煙殼子她也要攢著……結果廚房裡陽台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下不去腳。一般剩菜剩飯我隻吃一頓,但是隻要沒吃完,老太太就會一頓一頓熱著吃,最後那菜都看不出樣子了……還有她用不慣抽水馬桶,這會兒林森正找人重新改造廁所呢。」她擺了擺手,「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但過日子本來就是零零碎碎。」

「老太太沒為難你吧?」

「暫時還沒有,但是她每天早上六點就起床,起了就開始打掃衛生。我八點才睡醒,起來看見老太太別有深意地衝著我笑,心裡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林苒將臉湊到程如墨麵前,「看見了嗎?碩大的黑眼圈,主編罵我呢,說我時尚雜誌編輯居然這麼個形象,簡直丟人。我現在每天都六點半起床,跟她搶著做衛生——我媽要是看我突然這麼勤快,肯定得嚇出心臟病。」

程如墨笑,「這不挺好嘛,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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