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狠勁。但也隻這麼幾下,陸岐然忽地一抽手,將她鬆開了,說:「睡吧。」說罷背對著她,躺了下去。
程如墨看了他許久,抬手將房間的燈關掉了,動作輕緩地貼著他躺下。
陸岐然說:「離我遠點。」
程如墨終於憋不住了,撲哧一笑,「還沒見過你這麼狼狽的樣子。」
「我遇見你之後,狼狽的時候還少嗎?」
程如墨好奇:「你什麼時候狼狽了?我看你不像二十七歲,倒像是五十七歲,總是一副老神在在如如不動的模樣,看了就特別來氣。」
「我是不是五十七歲,你還不知道?」陸岐然笑,翻過身來看她,「五十七歲的能有我這體力?」
「那可說不準,七十歲生孩子的老頭子都有呢,人家五十七歲的時候,肯定比你五十七歲管用。」
陸岐然大笑:「那五十七歲的時候,你一定得試試。」
程如墨臉頓時燒紅,低著頭半晌沒說話。雖是關了燈,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昏暗中仍能看見陸岐然的輪廓。即便看不見,兩人呼吸纏著呼吸,一伸手就是彼此滾燙的體溫。
程如墨微微屏住氣息,輕聲問他:「你……難不難受?」
「所以讓你離我遠點。」
程如墨輕輕咬了咬下唇,往陸岐然跟前又湊攏了幾分。
黑暗裡他一聲低笑:「你專愛跟我對著幹。」
程如墨沒說話,將頭深深低下去,避開了陸岐然的目光,而後手緩慢地探到底下。
陸岐然極低地「嗯」了一聲,伸手將她手指捉住了,「不用。」他聲音有些啞,帶著點慵懶的鼻音。
程如墨將他手輕輕掙開了,手指挑開了浴巾和底褲,緩緩伸了進去。她像是觸到塊烙鐵,下意識想要丟開,又立即忍住了。靜握了片刻,嘗試著動了一下。
空間極靜,兩人呼吸粗重,一聲一聲似要砸破黑暗。程如墨動作生澀,總覺得似乎不得其法,反而害得陸岐然更加難受。
陸岐然將她襯衫扣子解開了,內衣推高,滾燙緊實的身體靠上去。程如墨彷彿要被他體溫灼傷,手裡的動作受了些阻礙,變得艱難起來。
陸岐然伸手將她手捏住,說:「你看著我。」
程如墨睫毛輕顫,頓了片刻,緩緩抬起頭來。他那雙寒星般銳利的眼中此刻充滿了極為灼熱的情|欲,但又極其坦蕩透徹。
陸岐然握著她的手,稍稍退開了些,引導著她動作。程如墨要被難以言狀的羞恥淹沒至頂,然而又被陸岐然那雙眼睛深深吸引,一邊隨著他的動作而動作,一邊緊緊地看著他的眼睛。
這種羞恥夾雜著微妙滿足感的情緒,遠比她與他第一次上床時更為豐沛。那次是單純的征服與被征服,這次是更為純粹的慰藉,遠遠更親暱亦更讓人魂悸魄動。
她想,這輩子能讓她心甘情願這麼做的,隻有陸岐然了。
手裡動作越來越快,陸岐然呼吸也更急促,望著她的眼神裡彷彿帶著孤狼般凶狠的征服欲,到最後他忽地往前湊攏,狠狠堵住她了嘴,與此同時,程如墨感覺他身體微微一顫,自己手指淹沒在黏滑溫熱的液體之中。
陸岐然鬆開她,長長地喘了幾聲氣,而後伸手從床邊櫃子上抽了幾張麵巾紙出來,伸進被子裡將程如墨手抓住,仔仔細細地擦乾淨了。
好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
陸岐然呼吸漸漸平復了,伸手將她輕輕擁住,說:「你說要好好想想,想得怎麼樣了?」
程如墨立即抬眼,看著陸岐然。
「我們滿打滿算的,一起的日子雖然不多。但我自認為,還是瞭解你的,」陸岐然沉聲說,「你這個人,十句話有九句要反著理解。說話常常帶刺,噎得人想一把掐死你(程如墨底氣不足地哼了一聲)。總迫不及待將人往壞處想,因為你覺得萬一那人真是壞人,你提前假設了,就能及時撤退,就更不容易受傷。看著似乎戴著盔甲,背後軟肋全暴露給人了。」
聽到這一句,程如墨動作頓住了。
「你覺得,我們相處愉快嗎?」陸岐然忽然問她。
過了半晌,程如墨方才點了點頭。
陸岐然笑:「點頭得這麼勉強,倒像我逼迫你一樣。」
程如墨輕聲開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遷就我。」
陸岐然將她抱得緊了幾分,下巴抵著她頭頂,說:「你肯不肯信我一次?」
程如墨許久沒說話,眼眶突然酸澀得厲害,她頭埋在陸岐然胸`前,呼吸間全是他身上的氣息,彷彿一張網,將她包裹地密不透風。
而她就在這網裡,多年如一日。
她聲音低澀:「我早就向你露出了後背,又親手把武器遞到了你手裡,你可以隨時殺死我,而我甚至不能反抗。陸岐然,我從來不會向任何一個人乞憐。如果我肯相信你,你肯同樣把武器交給我嗎?」
靜了片刻,聽見陸岐然低沉如水的聲音:「我保證。」
程如墨眼眶立即就濕了,她哽咽著說:「前麵路長,我們之前還有太多困難,我隻信你一次。如果一旦你不能與我背靠背應敵,而是將矛頭轉向我,我一定毫不猶豫放棄。人生沒有那麼多次不管不顧,也沒有那麼多滔天的勇氣。那種事情,這輩子做一次也就夠了。你要知道,壁虎都是有斷尾求生的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