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之遠將一疊散發著幽香的綠色粉末倒入瓷瓶中,回頭道:“皇上,正是國喪期間。”

李璃白了他一眼:“純蓋被子聊天呢,你以為朕想幹什麼?男人,少敗壞朕名聲,克製點。”

不管李璃是王爺還是皇帝,這倒打一耙的本事永遠爐火純青,明明是他跟個貓兒似的在身邊溜達,眼睛不太老實地瞄來瞄去,撩撥他。樊之遠說不過,就不爭辯了,老老實實做自己手頭上的事。

李璃前段時間心情起伏過大,熬夜受累,生活過得很是粗糙,這會兒緩過來,開始講究精致了。

“乖,躺好了,給你敷上。”樊之遠拿著手裏的糊糊,朝暖榻示意了一眼。

李璃矜持地點點頭,但眼珠子一轉,道:“要不你也試試?效果很好的。”

樊之遠雖然接受李璃美容養顏,可輪到自己,總是敬謝不敏:“承蒙皇上恩典,不過還是算了。”

男人嘛,幹淨整潔,身強體壯就行,整得花裏胡哨,香噴噴的,顯得娘們唧唧,一點也不男人。

“算了?”李璃眼睛一橫就知道這糙男人在想什麼,心裏哼哼一聲,繞到樊之遠麵前,彎下腰,將臉湊上去,使勁地瞧。

樊之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側了側臉問:“怎麼了?”

“愛卿,朕記得你的年紀比我也就大了幾歲。”

樊之遠:“八……七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聲嗤笑傳來,樊之遠坐直身體道:“的確隻差七歲,年前年後也不過幾個月而已。”

李璃也沒跟他爭辯,隻道:“行吧,你要這麼說也沒問題。不過樊大將軍,瞧瞧你這粗糙的模樣,再摸摸我的臉,咱倆站在一起,就是差八歲都沒人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長相老得是我爹呢。”

樊之遠:“……”口無遮攔,吐出利劍直戳他心窩,有點疼。

李璃繼續說著風涼話:“當皇帝啊,是真累,不過作為這天下第一高富帥,俊男美女見得是一茬又一茬的。朕這麼年輕,大將軍,雖然以朕對你的癡心,見異思遷不太可能,可萬一人家覺得你配不上我,想取而代之呢?”

樊之遠:“……”

“生於安樂,死於憂患啊,大將軍,難道你不知道因為朕,最近京城裏的公子哥兒們都開始講究起來了嗎?連朝堂上年輕的官員都變得養眼了。今年開恩科啊,不知道有沒有更鮮嫩的……”

李璃話未說完,手上多了一疊糊糊,樊之遠將麵膜遞給他,壯士斷腕道:“你想塗就塗吧,不過不許看外頭的男男女女,記住你是有家室的人,收心,想看就看我。”

覺悟那是瞬間拔高,果然,有競爭才有突破。

李璃抿嘴一樂,抬手就禍禍上去。

一個春節之後,開朝第一日,宋國公就送上定北侯案的重審結果,除了左相周氏,後頭還有一連串相關之人。

八卦小報那一期用兩張畫並立做了版麵。

一副是菜市口人頭齊齊落地的場景,另一副則是樊之遠迎回魏家先祖牌位的畫麵。

曆時九年,魏家的冤屈在這一日正是昭雪,而做惡之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大將軍府依舊是大將軍府,不過照管家田伯所說,想尋大將軍說事的,別來這府裏等,作為娘家府邸,等上十天半月都不一定能見到“嫁出去”的大將軍。

真有什麼事,鼓起勇氣往宮裏去吧,樊之遠若是不再軍營就是在宮裏伴駕。

不過要注意宮門下鑰的時間,皇上愛吃醋,夜深了,他就愛粘人,朝中大臣都不多見的。

至於八卦小報,鋪子依舊在那繁華大街上,鋪麵還是那麼大,編者和記者依舊是那些人。

皇上似乎也沒有想要將這份報紙納入朝廷之中,依舊處在民間,不過在登基那一期的輝煌版麵的頭條上,他以帝王的口吻寫下了小報的期許:

朕居於宮闈高牆,見於朝廷大臣,與人民相隔甚遠,若有怨,若含冤,若抱不平,若氣不忿,不妨以心聲訴。

世上不公之事繁多,不為人知者占多數,若一己之力不得解,便以天下之力相助。

朕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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