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撲過去,扶住丈夫的手臂,臉色慘白,不敢吭聲。

小毛球插話道:“還行。大耳光子扇過去,人能清醒一會兒。”

葉珣欣慰道:“棍棒之下出孝子,誠不我欺。”

此時管事親自搬了椅子過來,葉珣就坐在葉父葉母對麵,葉茴的身後。

十六歲的瘦弱少年無所適從,葉珣坐下就伸手拍拍葉茴的肩膀,柔聲道,“站起來,到爺爺這兒來。”

葉茴眼圈兒都紅了,起身轉身,他努力克製……就沒克製住,委屈又開心地哭了。

葉珣把小可憐攬在懷裏,笑著哄他,“挨打都是家學淵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爹年紀越大越糊塗,你娘從嫁進來那會兒就不入你奶奶的眼,所以她才陰陽怪氣甚至有些遷怒你。你總知道你長得和你奶奶幾乎一模一樣吧?”

葉茴努力擠出了個笑容來。

葉珣摸了摸葉茴紅腫的小臉,“一會兒爺爺給你上藥,從今天開始你搬到爺爺那裏住。這家裏一切都是爺爺掙回來的,我說了算。”

葉茴小聲道:“哦。”

葉珣又道:“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還把我的餓話當耳邊風……爺爺不止會揍兒子,你看看爺爺怎麼收拾他們。”他轉頭看向待命的管事,“從今兒起他們大房的用度和老二老三他們一樣。”

葉老爺子的二兒子和三兒子也是嫡子,但葉父作為老爺子的嫡長子和繼承人,和弟弟們一個待遇本身就證明了他這回有多讓老爺子惱火和失望。

管事領命。

如果說剛才葉父葉母還有點“演”出來的意◣

葉茴抹了把淚,“哦。”

接下來葉珣就給小可憐講起了自家發家史。

原主從父親那裏隻繼承到了一個伯位,他戎馬半生,是公認的名將,還曾經救過先帝的性命。

十幾年前他慧眼獨具,在奪嫡大亂鬥之際選擇了不爭不搶但半點不好欺負的七皇子。

七皇子果然笑到了最後,他那給七皇子做側妃的小女兒在七皇子原配故去後先扶正再封後——小女兒和七皇子年紀差了一輪還多,當然沒機會成為七皇子原配。

他不等女兒生子,等七皇子登基大局已定,便果斷向皇帝交出兵權,如今擔任樞密副使。

這也是為什麼葉珣當眾放話“一切都是我掙來的”,無人反駁,眾人還深以為然的原因。

原主因為女兒被封為承恩公,但誰都知道老爺子能有今時今日可不是靠著皇後女兒,反而是皇後女兒沾了自己親爹好大光。

葉茴認真聽完,又小聲說,“所以惹惱了爺爺,我……葉大老爺在家裏放屁都不香。”他還是沒法叫那個凶神惡煞衝過來打他的男人一聲爹。

葉珣哈哈大笑,“就是這個理。”

屋裏的丫頭聞言也忍俊不禁。

卻說大丫頭春幸和管事帶人踏進九少爺的院子——葉茴排行第九,而葉璉也沒被除名,在老爺子一眾孫兒之中排行第八,臉色微變。

春幸他們早聽說大老爺大太太瞧不上被“抱錯”又陰差陽錯找回來的九少爺,但這院子的布置……也離譜了些,家裏殷實些的家生子房子都布置得比九少爺這裏精心也氣派!

春幸臉色驟變。

伺候葉茴的丫頭婆子見勢不妙,趕忙賠笑道,“春幸姑娘,老公爺那兒可有吩咐?”又試著為自己辯解,“這都是大太太的吩咐……”

春幸是老爺子心腹,本就較少被葉璉影響,對上這群連本分都忘了的蠢貨,哪怕同為家生子,她也半點不客氣,“收拾九少爺的東西!打今兒起九少爺跟著老爺子住。”

這一句話仿佛晴天霹靂!

葉茴院子裏這些人登時冷汗直冒,滿嘴都是苦澀:明明是想為麵帶愁容卻什麼都不說的璉少爺出氣的,怎麼就磋磨起九少爺故意克扣九少爺用度?!

春幸進了九少爺的臥室一瞧鋪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冷聲吩咐跟來的小廝搬著九少爺床上那茅草墊子和粗布被褥就走。

春幸氣勢洶洶地來又氣勢洶洶地走。

伺候葉茴這群人簡直失魂落魄,更有人直接跌坐在地,喃喃道,“完了……”

卻說春幸回到正房,立時拿著物證找老爺子告狀,“忒不像話!”

又給了他發作的理由,葉珣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就讓丫頭們把在三個兒子兒媳婦連帶著孫兒孫女一起叫了過來。此時葉璉和葉大少爺都不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