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張牌這個遊戲比較簡單,我很快地教會了陳衣規則,主要就是告訴他有哪些牌型,比如說散牌,也就是成不了任何結構的牌型,就比單個的點數大小,接下來是對子,然後是順子,金花也就是同花,同花順,三條。
老煙對於我們換人這件事雖然很詫異,卻也沒有任何意見,臨時換人在對決遊戲中不少見,隻要最後的後果有人承擔便行,法官也不會幹涉。而且老煙由此認定我和陳衣真的認識,在高興他的那1000籌碼有了著落,至於這場遊戲的輸贏,他已經十拿九穩,隻覺得我是在做最後的無謂掙紮。
是不是無謂的掙紮,我也沒有把握,我隻是認識到自己的軟弱,而相信直覺地把命運交到了一個陌生人手裏,就好像即將溺死的時候抓到了某個東西,就不會再放手。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賭徒,這已經是我最大的一次賭注—把自己的命賭給自己的直覺,賭給陳衣!
兩輪發牌後,經過我的細細講解,陳衣已經掌握了三張牌的基本玩法,我說過,這個遊戲不難。不過我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了,我微微往後退了一步,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背影。
剩餘的都要交給他了。
老煙依舊是不看牌的打法,而陳衣延續了我建議的戰術,第一時間看牌,然後再選擇跟不跟注。他的手氣算不上好,但偶爾也會有一些比如說順子的大牌,打法也是中規中矩,時常棄牌,贏的話也是贏一些零碎的底池。
看上去和我打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老煙也是這樣認為的,陳衣在他眼裏不過是個小孩,是軟弱好欺負的對象。他加注的籌碼數越來越隨意,從一開始的幾十一百到後來第一次加注就下了200籌碼,明顯是騎在陳衣頭上打。
好在陳衣倒還沉得住氣,沒有上老煙的激將法,保持了穩紮穩打的態勢。
不過十多把後,我慢慢發現陳衣的打法有些變化了。他依舊是看牌,但是跟注的頻率卻逐漸上升,以前都會棄掉的散牌也毫不猶豫地跟注,甚至有一把最大的點數隻有q,他也跟了老煙的100籌碼。
一般陳衣跟注過後老煙會看牌,爛牌的話就會棄掉,讓陳衣贏得籌碼。但有一把他選擇再次加注,陳衣敏銳地棄牌避開了,結束時老煙遺憾地翻牌給我們看,那竟然是同花順。
就這樣,陳衣從絕對的防守慢慢有了一些進攻的態勢,牌風變得奔放起來。老煙也絲毫不讓,兩人互有往來,上百的籌碼在桌上扔來扔去。
看得我無比緊張,手掌握緊又鬆開,手心全是汗,生怕陳衣一個沉不住氣或者運氣不好就把籌碼全部輸掉。陳衣倒是不慌不忙,該棄牌的時候棄得無比果斷,該跟注的時候卻又如猛虎一般凶猛。
轉眼又過了二十多輪,如此激烈的對抗下來,輸贏竟然不是很大,陳衣還小贏40籌碼,我長舒了一口氣,起碼這不是什麼壞兆頭。
再次發牌,老煙不看牌加注80,陳衣看牌。
我在後麵看得清楚,這次的牌是一個小對子,一對5,按我的想法說這樣的小對子用160籌碼來跟注不是很合適,但陳衣毫不猶豫地就扔了籌碼進去,選擇跟注。
這樣倒也沒錯,冒一點風險,老煙這時候應該會選擇看牌,隻能期望他拿到一副爛牌棄掉,我們就能獲得老煙的80籌碼。
老煙拿起三張牌看了看然後放下,手指在牌麵上敲了敲。
棄牌,棄牌。我在心裏希望著。
“加注200。“老煙吐出一口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