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對自己的牌很自信,能贏過我這一對a?”陳衣開口說。
老煙用手指敲著桌麵:“你的運氣不錯,膽量也有一點,可惜到此為止了。我見過更多比你運氣更好也比你更勇敢的人,他們都死得連渣都不剩了。所以讓我告訴你,這個城市,不是靠運氣和一些愚蠢的膽量就能活下去的。“
老煙故意搖了搖頭,發出“嘖嘖”的聲音,重複道:“可惜。”
“勇敢嗎?這個詞用在我身上還真是奇怪。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你肯定不介意我們把賭注再加大一點。”陳衣說。
聽到這樣的話,連老煙都愣住了,任我們誰也想不到陳衣在這時候還想著提高賭注。
“你小子!無知也要有個限度,你難道認為一對a就能贏我?你想賭第三張a?”反應過來陳衣不是開玩笑的,老煙氣極反笑。
“所以你到底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增加賭注。”陳衣的眼睛看著老煙,那裏麵平淡至極,卻擁有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
“別廢話!你的眼神讓我開始討厭了。”老煙收起笑容,撇開了臉,“你們根本沒有再可以用來增加的籌碼,我是不可能接受這樣無理的要求的。開牌吧!”
不,老煙在撒謊,在他的眼中,我們應該還有可以用來增加的籌碼才對—我承諾給陳衣贖身的1000籌碼。
雖然是我編造出來的,實際上並沒有更多的籌碼了,但老煙相信了我跟陳衣是認識的舊友,自然也會相信我真的有那1000籌碼。所以他不是因為我們沒有可以用來增加的籌碼而拒絕,而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拒絕了陳衣的要求。
我看著老煙撇開的臉,難道他,是在害怕?害怕輸給陳衣的第三張a。
他那無比的自信,竟然又一次在陳衣麵前退縮了,就因為這小得不能再小的可能性。
老煙臉色鐵青,不再猶豫,終於翻開了自己的最後一張牌。
那是,方塊a!
這樣一來,老煙的手牌就是方塊q,方塊k,方塊a,同花順!老煙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獵槍。
他好像對自己最後一張牌是方塊a一點也不驚訝,隻是又恢複了原先的神色,惡狠狠地對陳衣說:“第三張a在我這裏,你不可能有三條a!別磨嘰了,趕緊開牌!”
老煙說的沒錯,一副牌一共有四張a,現在陳衣翻出了兩張,黑桃a和梅花a,老煙分走了一張方塊a,隻剩下最後一張紅桃a,剛好在陳衣手中的幾率小得可憐,就好比在沙灘上尋找一粒特定的沙子。
“無聊。”陳衣搖搖頭,仿佛一下子對老煙失去了興趣,他的手動了動,看來是打算翻牌了。
三條a是三張牌這個遊戲中最大的牌,毫不誇張地說,我曾經玩了這麼多年牌,也隻見過寥寥兩次,而在這個城市之後,更是一次也沒見過。
但現在也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陳衣的強運上了,是他將我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一個新手和這條街上的惡棍打到了這樣的局麵,已經很不容易,不,簡直就是一個奇跡,一個傳說。
傳說會在今夜誕生嗎?
陳衣緩緩拿起最後一張牌,翻開,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凝滯,我甚至能清晰地看見牌背上的絲絲紋路和彎曲的弧度。
紅桃a,紅桃a,一定要是紅桃a!我在心裏呐喊。
怎麼又是紅桃a?一個奇怪的念頭撞進我的腦袋,情不自禁地浮現出那一把陳衣將紅桃a變成梅花5的場景,他把手放在桌上......
“啊!”一聲驚呼打斷了我莫名的思緒,時間回歸到正常的軌跡,屋外的雨聲塞滿了我的耳朵,視野裏重新上了顏色。
陳衣的最後一張牌,靜靜地躺在桌上。
紅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