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丘在前,東陽斷後,眾人步步為營繼續向前行了幾十米,沒有了樹蔭遮蔽,月光直接照射到這裏,前方的建築物輪廓逐漸變的清晰。李虎丘久居哈城,一眼便認出那是一幢小鬼子占據東北時修建最多的日式小樓。以小樓為核心,四周還保留著過去院牆的斷壁殘桓。眾人走到近前從低矮處魚貫邁過,一路小心謹慎徑直來到小樓正門前。大家心中仍然對那些狼突然停止追擊一事隱隱存著擔憂。東北老林裏有句話,一豬二熊三老虎,落單的野豬,成群的狼都比熊虎更可怕。更何況這群狼的體型是如此巨大,每一匹都有獅虎之威。能令它們畏懼的事物在這深山老林當中絕無僅有。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群狼止步呢?所有人心頭揣著這個疑問,共同將目光投向緊閉的正門。
大家都揣著惴惴不安的心小心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變化。燕東陽問李虎丘,“虎哥,那些狼為什麼不追過來?”
李虎丘衝他一擺手,示意噤聲,賊王聽到腳下深處有沙沙聲響,悉悉索索似乎是某種生物成群結隊前進的聲音。問燕東陽:“你聽到沒有?”燕東陽沒有他的耳力,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神色凝重的看著李虎丘道:“難道是螞蟻?”李虎丘搖頭道:“決計不是,首先是季節不對,其次螞蟻行進不會弄出這麼大動靜。”郭全忠耳力更加不及,第三個聽見動靜,問:“那你說是什麼?”李虎丘凝神聽了一會兒,“聲音是從地下傳上來的,根據震動的感覺應該距離地表挺深的,我倒覺得像是成群的老鼠弄出來的動靜。”“老鼠?”燕東陽一愣,“難道狼群害怕的是老鼠?”
李虎丘沒說話,繼續仔細聆聽。郭全忠道:“如果是老鼠,一定不是普通的老鼠,真難想象能令外麵的巨狼群畏懼的老鼠會是什麼樣的?”“大概是那個樣子吧!”李虎丘往郭全忠側後方一指。大家順他手指方向看去,月光下,一隻羊羔大小差不多的生物正趴在那,一邊用鼻子嗅來嗅去一邊一蹦蹦的奔著他們而來。眾人目力遠遜李虎丘,隻等到那生物蹦的再近些才看清楚那東西果然是一隻白色特大號的耗子。在它身後,一隻隻大小與之相差無幾的老鼠排成了隊,也正一蹦蹦的往他們這邊而來。
李虎丘指向更遠的地方,“那兒有口井,這幫大耗子都是從那裏蹦出來的。”郭全忠命令所有人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道:“這耗子快趕上狗大了,不過看上去好像都是瞎的。”李虎丘早留意到了,點頭道:“它們全憑嗅覺在搜索咱們呢。”說話間,那為首的第一隻大耗子又往前蹦了幾下,這下子其他人終於看清楚大耗子並非長了一身白毛,而是光禿禿的一身白皮,嘴前長有兩隻巨大的白牙,眼睛的位置已退化成了肉包子似的兩個包,白色的小耳朵立著,一蹦一蹦的前進方式,看上去十分滑稽笨拙。
到目前為止這些肉呼呼的大白耗子行動十分遲緩,絲毫讓虎丘兄弟和特戰隊員們感到它們有多大威脅。就在大家緊張的心情都鬆弛一些的時候,突然!最前邊的那隻大耗子一躍而起,彈簧似地直奔燕東陽麵門而來,眨眼間就到了眼前。隻見它嘴前兩隻大白牙閃爍著寒光,那裏還有半點之前的憨態可掬?
“我草!”李虎丘怪叫一聲,後仰抬腿,一腳正踢在大耗子肚子上,隻聽嘣的一聲,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半空中灑落一片血雨,這一腳竟把這隻耗子踢爆了。斷了的腸子和散碎的肉塊混著奇腥無比的血液濺的到處都是。弄的附近所有人狼狽不堪。燕東陽一邊揮手撣落身上的碎肉爛腸,一邊抱怨道:“虎哥你就不能輕點,弄的這麼惡心。”
李虎丘雖是始作俑者卻躲得最快,身上也最幹淨,賊王嘿嘿笑道:“這東西的肚皮像個繃緊的氣球,一碰就爆。”就說了這麼兩句話的工夫,便有更多的大耗子一個個躍起直撲場間眾人。大家學著李虎丘的樣子拳打腳踢抵禦,這些大耗子也如第一隻一般一觸即爆,刹那間腸肉橫飛血雨腥風。眾人避之不及,都弄的渾身腥臭。死耗子的味道極其腥臭,中人欲嘔,不大會兒的功夫,身體最弱的杜拉爾大叔已開始出現嘔吐不適的反應。
但見大白耗子反而有增無減越來越多,一隻隻前赴後繼不斷往上撲。燕東陽揮動著手中軍刺協助李虎丘抵禦一番後叫道:“虎哥,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這些大耗子恐怕有成千上萬隻。”李虎丘恍然道:“怪不得那些老狼們一到這裏便裹足不前,有這麼大一群大耗子在此坐鎮就算是狼群也抵擋不住,東陽你看。”說著往前一指。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院子裏已幾乎被大耗子占滿。隻餘黑洞洞的門口仍是一方淨土。李虎丘道:“何止是成千上萬,十萬百萬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