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妞兒心性沉靜,言談老辣,詞鋒機敏。李虎丘索性就是不搭理她,又對伊庭天早道:“閣下剛才拍案而起說我狂妄,看來很不服氣的樣子,難道你覺得我說錯了嗎?日本難道不是一個犬戎之國嗎?大和民族難道不是一個被閹割了的民族?這話我說了不算,衝繩島上的美國大兵們才最有說服力,廣島和長崎爆炸的核彈更有說服力,你們曾經很富有,但美國人隻用一個廣場協議就毀了你們幾十年積累下的經濟成果,就拿眼下來說,我的本事大過了你們,所以我可以在二位麵前隨便侮辱你們的祖國,而你們卻隻能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敢正麵回應我說的話,故此,你們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伊庭天早再壓不住心頭怒火,騰地一下站起,喘著粗氣,凶狠的瞪著李虎丘,道:“閣下太狂妄了,我現在就向你挑戰,你可敢應戰嗎?”
李虎丘撇嘴道:“憑你也配?”一指尚楠,“他身上功夫有一半兒是我教的,你想找我比武可以,先打贏我的兄弟再說。”
伊庭天早目瞪尚楠。小楠哥翻眼瞄了他一眼,道:“你年紀大了,正麵較量,不用三個回合我就能打死你。”
伊庭天早哪裏肯服氣?甩掉外衣躍躍欲試。一旁端坐的望月豔佛麵色緋紅盯著李虎丘,眼中冷光四射,胸脯一起一伏,顯然也在強壓怒火。低聲喝道:“伊庭先生,請您坐下!”
李虎丘笑眯眯看著,眼瞅著本已箭在弦上的伊庭天早竟生生被這一聲喝止,心中暗想,這個伊庭天早像家奴遠多過像老師,完全不敢違逆這小妞的命令,否則現在早已被小楠哥分成兩片了。繼續冷嘲道:“伊庭先生的修養果然深諳貴國精神內核的犬戎之道,我曾讀過貴國兵法大家宮本武藏的五輪書,四百年前島上印的,那時候貴國的高等學說都是用漢字寫的,所以我連翻譯都不用就看懂了,真是一本不錯的兵法典籍,將進退之道寫的十分透徹,其實通篇文字都是廢話,隻要記住一句就夠了,自知不敵趴下裝狗,勢均力敵智取為上。就好像閣下現在,明知道不敵,便索性將縮頭烏龜進行到底”
五輪書在日本被譽為國學,尤其在武術界更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大致等同於道德經在道家思想中的位置。李虎丘這番話一出口,連一直很沉得住氣的小妞望月豔佛都快按捺不住了。
“李先生!”陳至陽在望月豔佛灼灼注視下,終於不得不出言阻止虎丘再說下去,提醒道:“請別忘了這裏是玄門,伊庭天早先生是玄門的貴客。”
李虎丘故作恍然狀,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記性,陳道長不說,我都忘記了,這裏是華夏玄門的道場,稀裏糊塗的還道這裏是日本道門在福島的道場呢,要不然這兩個狗日的怎麼就坐的這麼穩當呢?”
“李虎丘!”望月豔佛唰的一下站起身,杏眼圓翻看著賊王,寒聲道:“雖然這裏是華夏,你當心死仇不過夜!”
李虎丘起身衝陳至陽一拱手道:“既然大家話不投機便不必多說了,天色已晚,我不打算回去了,麻煩道長給我們哥倆安排個住處,今晚借宿一宿,明早就走。”
陳至陽聞聽不禁心中叫苦,他收望月豔佛為徒,一半是欣賞她的根骨,還有一半卻是另有原因。伊庭天早此次華夏之行的讚助商是三井集團,乃是當世數一數二的財團,旗下數十家位列全球五百強的企業。在華投資的規模使其具備極大的影響力。陳至陽這兩年一直致力於玄門入世,極力推廣風水玄學道家養生之術,哪路神仙都不敢輕易得罪。李虎丘他固然不願輕易招惹,伊庭天早背後的三井集團更是他不願意得罪的,他收望月豔佛為徒,除了來自官方的壓力外,更可以拿到一筆巨額讚助。出家人不經商,不務農,收入一小部分來自國家專款,其餘的全仗施舍。玄門家大業大,國家給的那點錢不過杯水車薪,三井集團這筆錢對陳至陽而言,誘惑力著實不小。
現在,李虎丘公然挑釁日本人,在已經將對方惹毛了的情況下還要夜宿在白雲觀,分明是故意找麻煩。但他卻不敢公然與李虎丘鬧翻,一來背不起漢奸罵名,二來畏懼李虎丘在江湖上的巨大力量。為難了一會兒,索性把心一橫道:“貧道今晚剛巧有一件大事要辦,但也斷無拒絕佳客的道理,李先生若執意留宿,便請在貧道的房間方便一夜吧。”
李虎丘笑問:“這麼說道長今晚不能在觀中了?”
陳至陽歎道:“實在是俗務纏身,還請李先生諒解一二。”
李虎丘邪魅一笑:“這樣也好,我久在江湖漂,耳濡目染,看了許多東瀛動作片,今晚正好可以向伊庭先生請教一下忍術,順便向望月姑娘學習一下飯島愛老師的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