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看看時辰,還有一個時辰,他們不敢離開,若出了事,他們可承擔不起。隻得站在那裏看向陣中。
寂空見眼前的妖突兀不見,原本寬闊的山穀中充滿了茫茫白霧,他將菩提樹枝甩了一甩,白霧仍沒散開,他也不急,將菩提樹枝拿在手中暗暗戒備,腳下邁了兩步,出現一山村,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並怡然自樂。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仿若人間仙境。
寂空木然站立,麵無表情的看著,裏麵的人好像也看不見他般,自行自事,自說自話。
突然間,一隊鐵甲騎兵衝進,為頭的人著金光甲,拿紅纓槍,騎汗血寶馬,囂張笑著:“哈哈哈,我們的軍功有著落了,快將這幫匪類屠了,免得禍留人間。”說話時,他的手下已開始行動,人間仙境不過眨眼就成了人間地獄。
寂空看見一個正在為乳兒哺乳的婦女,臉上掛著慈愛的笑,不過抬頭,屍首分離,噴出的血濺了嬰兒一臉,嬰兒隻是嗬嗬傻笑,來不及懂發生在他身上的殘酷事情就被隨之而來的黑鐵槍一槍捅死,他睜得大大的眼睛仿佛在無聲呐喊這殘酷世道;他看見有一未及笄的小女孩,被鐵甲騎兵一路追趕,最後一個趔趄倒在他麵前,也不知看見他沒,瞳孔裏寫滿了無助絕望,鐵甲騎兵砍刀砍下,血濺起,那時寂空有一種錯覺,小女孩的溫熱的血仿佛濺在了他的臉上;也有農家漢取了鋤頭等農具,誓死一搏,隻是這區區農具又怎能比得上軍隊裏的神兵利器,最後也不過是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寂空從頭到尾都隻是看著,不喜不怒,不言不語,不痛不悲。絲毫沒有要插手的意思,雙眼淡漠的注視著,於己無關,不曾在意的樣子。
他執佛禮,口中懦懦無聲,可從蠕動的嘴唇看來他應是說,人間仙境,地獄苦海,不過幻覺虛妄。
到底他不是冷心絕情到底,他深知自己揮手便能滅掉這群**,卻明了這一切不過虛妄。
設陣法者可觀陣法一切,陣法外的三隻妖見此,不由咂舌。
其中一人感歎道:“這還是和尚嗎,好狠的心啊。若換了我,明知是假,怕也忍不住動手,看來有時所謂的牛鼻禿驢比我們妖更冷血啊。”
高痩如麻杆那人笑道:“他倒是個聰明人,他若是一旦出手,這陣裏一切便會成了真的,等他在幻境死了,幻境外亦會身死道消。”
略微矮胖的那個也點頭同意。
站了好一會兒,高痩如麻杆那人道:“長老讓我等辦的事現已辦好,小公子那邊讓我等將這和尚拖延上一段時間,現在差不多能走了,隻是我們三兄弟在族中雖算不上頂尖,但好歹也差不了哪兒去,剛剛卻在他那裏吃了點虧,我想討回來。”
矮胖那人連連擺手,笑道:“算了算了,小公子讓我等拖一個時辰,現在兩個時辰都快到了,我等還是回去複命吧,切莫讓小公子等急了。”
另兩人想想也是這麼個理便欣然同意,三人一人拿出一個布袋子,將袋口一放,散開的妖族後輩盡數被裝走,三人算算數,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八百一十二人,三人就禦起妖風飛走了,高痩如麻杆那人微微落後,將陣法微微改動,把一個困人的陣變成了一個一旦深陷其中就足以要人命的的殺陣。
高痩如麻杆那人心中略微有些歉意,隻是長老有命不敢不從,他不知道後來陣法會如何演變,唯獨知道最後一關——美人關,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關,當然不僅是那關裏有無數美人,還指人心裏最愛慕的那位女子,多多少少有人看得破****,但絕少有人看的破****,就算那和尚能看破前麵,但最後一關可不一定,估計這下那和尚是出不來了。他想著有些惋惜,這等對手竟死於此。
“大哥,怎的,被和尚打了一下就沒力氣了?”
他聽見忙回答了一聲:“來了。”最後望了一眼寂空在的位置,放心的飛走了。
這一切寂空當然是不知道的,他隻是有些詫異,他深知修道之人順應天道,天道為磨練向道之心,每到突破境界時便會派下心魔,可他明明還沒突破到後期,怎會有心魔出現,而且這番出現的心魔差不多是以往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