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寂空恢複得差不多,他起身將竹簪放入袖袍內,按著葉子的描述向西北方緩慢尋去。
不知過了多久,才在一處山洞洞口看見與荒地上極相似的妖氣。洞內妖氣彌漫濃重,寂空皺眉,使出佛門獅子吼的神通:“請將她交出來。”聲音不大,卻廣傳十裏,不斷回蕩。
山洞裏的兩人聽見,席羽麵上掛著不屑的笑:“真是難為他了,那三兄弟怎的不直接告訴他我們在哪兒,平白讓我等了這許久。”
席策一如既往的溫和:“行了,別抱怨了,待這事完成後便可回去向長老複命,別到時候連大長老手下那三兄弟也比不過。”
席羽撇撇嘴一臉的不以為意:“比不過又怎的,這夢姓也輪不到你我頭上,何況,哼,就憑他們。”說罷倒是一收懶散,重新化了個膀大腰圓的樣子出去。
席策見他出去,歎了口氣,將一個紙包放在許青青**裏,仔細凝望她的麵容,低頭吻住額頭,暗歎,許青青我隻能幫你到這兒,再次相見我們是敵人。
起身化形出一個虎背熊腰的樣子走出,那樣的決絕,仿佛所有的愛戀與癡狂都在今生此時拋諸腦後,他再也不會愛眼前這人了。
他走出山洞,見席羽已和寂空對上,他拿出青銅雙劍迎了上去。
寂空見又來了一個生得虎背熊腰的妖怪,生得一副惡相,拿著雙劍舞得虎虎生風,倒是有幾分唬人。他絲毫不懼,一臉平淡道:“交出你們擄走的人,不然,死。”
兩人化的妖怪獰笑道:“哪裏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還不快快納命來。”打出一道耀眼的法術,寂空揮手間便擋了下來。
兩妖揮舞著自己的武器,一個是狼牙大棒,一個是青銅雙劍,舞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令人望而生畏,讓人懷疑砸在身上怕是連骨頭都會斷了。
寂空從缽盂中取出九龍錫金杖迎了上去。狼牙大棒從上麵打下來,他手持九龍錫金杖抵擋,眼見另一個妖怪也衝了上來,便隨手打出了金剛伏魔掌,把他轟退幾步,又拚著硬挨幾下雙手連連結印將一個困於伏魔圈內。
寂空皺眉,他發現即使將一個困在伏魔圈內他打鬥起來也甚是吃力,明明之前不過如此,莫不是情緒太過激動,連實力都呈數倍上升。他不懂,隻是全力以赴。
許青青在沉睡中聽到打鬥聲,睜開眼,發現這個地方的布置既熟悉又陌生,她下了床,捋捋頭發,蓮步輕移,走進內室,口中道:“此處應有一個翠玉雕花瓶,這抽屜裏應該有一副公子淮安的簪花仕女撲蝶畫,這兒應該放了一盞琉璃釉金雙鳳燈,這裏,這裏……”
許青青歎了口氣,果然,這是她在妖界閨房裏的布置,住了多少年,如何不熟悉,她已有那般久再也沒回去過,再沒看到過,又何嚐不陌生。
“把她交出來,不然,死。”冷漠的聲音傳了進來。
許青青聽出是寂空,便要出去,卻感覺自己被硌得甚不舒服,將東西取出,原是一個紙包,拆開一層又一層,不過寥寥數語,卻是一個男人最深沉的慚悔與無奈。
她匆匆跑出去,一邊跑一邊喊,平白失了平日冷漠儀態:“寂空,莫要傷了他們,他們是我故人。”
寂空聞言停了手,那妖怪聽此言卻衝破伏魔圈,將伏魔圈內的另一個妖怪提著脖子上了妖雲急急離去。這番動作速度太快,寂空反應過來天邊隻剩下一個小點。
許青青這時才趕出來,看著遠處那小點咬牙道:“你都不認我,席策你給我等著。”
寂空眯眼,心中頗為不爽,那兩妖實力比他強卻如貓戲老鼠般,他並非介意打不過,卻不願被人戲耍。
連那一點都沒了,許青青才走到寂空身邊,說道:“寂空,今夜留一夜吧。”
“恩。”寂空從袖袍裏取出一件物事,將它呈到許青青麵前。
許青青下意識一摸發髻,果真不見了,她表情放柔接過竹簪,進了洞。
寂空無言,隨著進去,山洞有一床一榻,寂空用僧袍撫了撫榻,安然入定。
許青青躺在床上,手中捏著竹簪神色難辨的看了他一會兒,最終還是翻過身背對他。
當下一夜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