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友人自然這般說,可若你是我友人呢,我知道你覺著他冤枉委屈,可是他不該的。”說一半便不想說了,奔著山穀西離去。
他確實不該,不該忘了當日他自己應的諾,不該當著他有友人的麵說這些,憑什麼他的情深通過糟踐人表現出來,他將她和孩子置於何地,那麼多人倒底是比不過一個許青青,真是廉價。
回了青丘的她孑身一人,做男裝打扮,端的是俊美瀟灑,露齒一笑,不知勾走多少姑娘的心。
她吟詩作畫,吹奏鳴曲,引得不少春心萌動的少女誤眾生。
大哥力有不訣便得問她。
大姐時常犯病,她便陪她聊天,十天有九天已不再犯病。
弟弟妹妹修行上有不通之處,她往往淺顯講過,既聽得進去又有所收獲。
她本就不凡,當年本該她坐族長,可惜她隻差一步,差的卻是最大一步,她為女。
“阿喜。”
“哥哥你不必多說,當年我嫁出去了,如今更不會。”
“希望如此。”
表麵上看上去兄友妹恭,實際上暗湧凶猛,她一切都知道,隻是不說,嫉賢妒能曆來都有,雖是她哥哥她卻如此清晰的明白,至此沉寂。
偏偏他還沒什麼太多智謀,隻能靠她,一麵提防,一麵重用,有條不紊的發布施令,一切恰到好處圓滿結束,不攬功,不求過。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天界同妖界打起來,戰火卻未能延至青丘,這裏好似被遺忘了,風光霽月,美景儼然。
她恍惚間總覺得自己還在少年時期,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步步為營,每個人都是最真實的存在,後來的嫁人生子不過是南柯一夢,夢醒了就該清醒,可她清晰而明白的知道一切已經發生。
而狐墨一直沒來,她猜測是不是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自己走了正如了他的意,心一寸寸冷下來。
她一直知道,狐墨看上去最溫柔,也是最冷漠一個。
後來她看開了,不來便不來,反正她也舍不得這青丘,想是這樣想,夢裏卻無數次出現他來接她回家的樣子,醒來已知是荒唐。
她按部就班的生活,距離她離開他已經快七百年,她在絕望中淡然,她采著蓮藕,一步一步走向岸邊,腳下生蓮。
岸邊是溫文爾雅的男子,笑的溫和,溫和得讓人恨不得一拳揍他臉上。
她不僅想了,她還做了,她一拳揍上去,她哭:“你還來做什麼,陪你的許青青、許綠綠去啊,找我做什麼。”
她以為又是自己的一場幻覺,不然她怎會這般粗魯,她習慣了。
狐墨抱住她,她掙紮,他抱得越發緊了,他說:“我來接你回家,你給了我三次放手的機會,這才第二次,第三次放手除非我死。”
她不掙紮了,身體僵硬,她沒想到這次是真的,想到剛剛讓他看見了她這麼糟糕的一麵她真是無地自容,除了最始不相識的灑脫,她在他麵前始終是賢妻良母,如今讓她自己全給毀壞。
狐墨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誠懇而真摯道:“最始我的確不愛你,後來好像不愛你也沒法,我有很長的一生都和你在一起,我錯了,你該原諒我的。”
她想來想去奸詐笑道:“你發誓,若第三次再棄我不顧,你來世來來世便會被我欺壓永不翻身。”
“是的,我願意。”他寵溺極了,天道應誓在其魂魄深處打下烙印,若有反悔,誓言成真。
“我要你抱我。”
他依言抱起她前行。
她埋在他肩裏,嗤嗤笑著,她當然不信他的話,奈何她愛他亦放心不下他,所以她得退一步。
隻要他一直在她身邊,他遲早會真正愛上她的,對她來說愛是一場捕獵,誰足夠耐心,誰最後就能獲得意料中的獵物。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