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酒上了頭，李東生開車送吳局長回家的時候，很少有的，一路上吳局長都沒話。李東生幾次想說說山上的事，見吳局長在打瞌睡，不好叫醒他。隻好奔縣城而來。
到了縣城，吳局長仍在鼾睡。李東生一直把車開到永興路五號，在吳局長家那座三層小樓前停下，吳局長才醒過來。
“別急著回家了，到鮮族鄉去轉轉吧！”
李東生說。
鮮族鄉在縣城西邊，有二十多公裏路。那裏有一座怪石山。山上有幾眼溫泉水，被市裏來的幾個人承包，建了一個溫泉度假村。各項服務一應具全。不具全不行，就是再好，也就是一座平常的小山，幾池子熱水，吸引不了人。而且早有傳聞，說山上根本就沒什麼溫泉，都是鍋爐裏燒出來的熱水。盡管如此，還這麼吸引人，不用明說，都知道是奔著什麼而來。李東生想利用這個機會單獨安排活動，等吳局長玩的高興的時候，找機會談談山上那些事兒。
吳局長抻了個懶腰，看了看車窗外麵，又抻了個懶腰，說：“這是什麼時候了？”
“傍晚。”
李東生說。
“回家！”
吳局長說完，打開車門，跳下車，頭也不回的進了家門。
看著吳家大門慢慢關上，李東生頓時沒了精神。吳局長不冷不熱的態度讓他琢磨不透。是想擺脫與他的關係？還是另有什麼目地？
不倫什麼原因，眼下都無可挽回，因為不可能再把吳局長叫出來。
他無目的的開著車在街上轉悠。眼前劃過無數的燈光，燈光掩映著那些永不知疲倦的場所：餐館。會所。桑拿……
他太熟悉這些地方了。不論什麼時候進去，裏頭都是老一套：迎賓小姐笑臉相迎。大堂領班會大聲吆喝接待，好像來了幾輩子沒見的親戚。實際上你不過是一個來客，一個消費者而已。如果從賺取利潤的角度說，熱情點兒也對。當你筋疲力盡，該花不該花的錢都付過之後，他們會周到客氣的送你到大門口。
“李哥，你可要常來，要不會想死我的。”
大堂女經理還不放過最後一個聯絡感情的機會。還真別小看了這句話，真當你百無聊賴的時候，這句話就會在耳邊親切的響起。你就會開著車，頭也不回的直奔而來。
今晚上，李東生沒這個興致。現在，他很想找個什麼人一塊坐坐，說說話。想找個人探討一番眼前的難題。盡管核桃溝村也去了，酒也喝了，飯也吃了，但他惦記的那塊山場始終沒機會說。吳局長不說，他就不好問。問了，好像所有這些安排，全都是為了辦這件事。這未免太露骨。可始終不說，跑來跑去的又折騰個什麼勁？
李東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是繼續打通吳局長的關係，還是任其自然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