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拒絕,我便與你並肩,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甘成為長孫玄月的****。然而,最後的答案,永遠是意料之中的,她的今生,像是注定要受盡命運的擺布。
臨出沁春殿之時,沙華伸出衣袖擋在臉前,一股壓抑的細風,淡淡吹來。袖角處,她的手指,輕輕拭去眼角的淚印。仰起首,如煙如霧的細雨,輕輕灑在潔白無暇的臉上。濕潤的睫毛,像清晨最蕭瑟的一道風景,冷然,沉醉得不知歸路。
廣闊的宮殿前,幾排人龍肅然而立。內圍是宮女及太監,外圍是身著鎧甲的侍衛。朦朧細雨,淡淡落在他們身上,而他們像一樽泥人,靜靜地站立,眼裏全是沉靜。
這一次,靳聽沒有逃避。他領著沙華,一步一步朝宮外走去。金黃的龍袍,烏黑的發高高束起,發束上別了一枚淡黃色的玉石,發帶在烏黑的發上放肆地飛揚起。
沙華一身天藍色的袍衣,綠如翠玉的眼珠裏,是望不盡的憂傷。袍帶上的玉佩隨著腳步搖晃,在絲質的袍衣上不停地磨擦。
諸火國的使者,正站在那條寬大的長街上迎接。靳聽望著那條長街,喉嚨間似被硬物堵塞。他輕咬牙,俊朗的臉上強擠出一抹笑意。“沙華,我……隻能送你到這裏。”
沙華看著靳聽苦澀的笑容,心裏曾有瞬間的動搖。轉而又變得冷漠,她向前跨了幾步後,才緩轉過身對朝靳聽。“到此,已是足夠!”
長街上,青色磚瓦因為潮濕而變得更加晦暗。沙華冷硬的背影,一步一步地拉遠了距離。靳聽茫然地看著那孤零的身影,心裏不禁為之深深動容。瘦窕的身子,在淡淡的雨霧裏,顯得格外蕭瑟。
她,像被遺棄的孤狼。唯一能庇護她的地方,都容納不了她。沙華眼裏愴然,這座王宮給她的記憶,在這紛飛的霧雨裏,漸漸變得沙啞。
城外,千軍萬馬,一片浩蕩。當厚重城門打開之時,外麵響起猶如咆哮的呐喊聲。在軍隊之中,一匹白色毛澤的馬,長孫玄月一襲白衣坐在馬背上,在這陰霾的天色中,他似一道耀眼風景,意氣風發中帶著狂妄的不羈。
忽地,一聲馬兒嘶喝。眨眼間,長孫玄月已落在沙華麵前。他朝沙華邪魅一笑:“沙華,我說過,你是我的。”
“我也說過,我隻屬於自己。”沙華冷然抬眸,淡漠地看著他。
“你看,你所說的,我已經做到。”長孫玄月手指遙遙一指,他身邊的士兵急急退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整座王宮,被包圍得水泄不通。整齊有序的士兵,麵朝王宮而立,手裏緊緊握著鋒芒,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
沙華臉上表情微變,很快地又恢複平靜。她一拂衣袖,朝軍隊中走去。在她前麵,已有一駕馬車停駐,不用想也知道,那必是為她而準備的。沙華頭也不回地蹬上馬車,所有諸火國士兵,微微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