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落在梓修肩上,在地麵倒映出長長的影子。
我謹慎地環顧四周,高台與樓宇都寂靜無言。再回頭看看梓修,我思忖好後對他說:“梓修,前些時候,我曾問出她對你的看法,花瀠以為你是個很好的男子,但是她自己卻仍舊有顧慮。”
“我很欣慰,她如此欣賞我,可不知她有什麼顧慮?”個子高大的梓修盯著我的眼睛問。
為避免尷尬,我將視線從他眼前移開。“花瀠是花靈,無法離開古水華,她不願因此轄製你,還有我猜想,她應該不是古水華自生的靈,而是借宿於古水華的外來靈體。”
“我並不在意那些問題,隻要她願意同我在一起,既然她無法離開古水華,那我就日日都來見她,她隻要日日耐心等待我,即使千年來日日如此,我對她也是心甘情願的。”梓修說著,我能感到他溫熱的呼吸。
****究竟為何物,令梓修為花瀠癡狂,讓阿娘和旖籮爭鬥百年,甚至傷人傷己都在所不惜。當我貌醜時,曾暗自許諾絕不迷戀男子。如今看見梓修對花瀠的癡竟也有些羨慕了。
過去好一會兒,我才對他說:“花瀠的前世曾愛慕過某個男子,以至於今生今生還不能將她遺忘,花瀠無法離開古水華,所以無法去找那男子相見,她正因有此顧慮才不接受你,優曇認為應當解開她的心結。”
莫梓修愣怔片刻。這次,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低很低。“我知道,她有心結就幫她去解,不論最後她選擇我,或是選擇那男子,我都會接受她的抉擇,但如果那男子不愛她,我可要和他爭搶花瀠!”說著,他便又振奮起來。
“梓修如此開解,花瀠會很寬慰,我會去找香粉婆婆,她曾是百花圃的花奴,既然花瀠是外來靈體,香粉婆婆多少是知道些她的事情。”見他心地開明,我的心裏輕鬆不少。
緊接著,我又說:“你耐心等待就好,婆婆曾教我種花草,她待我真心的好,有結果後我自會去告知你。”
梓修作揖道:“優曇,這些事情就勞煩你。”
我平靜地回他:“沒有勞煩,花瀠是我的朋友,優曇亦不願見她為情所困。”
向梓修告別後,我走在朦朧夜色裏,沿著青石板路回百花圃。站在花樹下的阿香來迎我,打開籬笆欄回了落花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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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醒來以後,阿香還在酣睡。麵對銅鏡仔細收拾好後,我和阿香剛回王宮才沒幾日,宮中各處定有荒廢許久的花草,應該到宮中各處去看看整理才好。所以,我提起花籃,帶好花剪,出落花塢離開了百花圃。
邁上青石板路,經過高台樓宇,不知不覺間,舍脂公主的悅意樓便佇立眼前。我抬頭看這座精致的樓宇。曾經豔羨舍脂公主貌美,如今雖和她同樣貌美,但對於她的美仍舊是欣賞。曾經每天都格外照顧悅意樓的花草。而如今,不管貌醜或貌美,這大概都已經成為我的習慣了。我仍舊會不知不覺地走到此處。
走進悅意樓,發現大門敞開,看見院中無人我便跨進去。
門前台階兩旁的花草已然光禿禿的。公主和青妙應該是在樓裏麵歇息。我便施出生長術。碧綠色華光在我的指尖縈繞流轉。瞧見它們再次結苞開花我對此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