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束帶著李賀與宮謹言一道進去,終於見到了朱修遠日日念叨的心上人、知府千金宮妙妙,她穿著一身火紅的繡裙,精致鮮亮,一雙烏溜溜的眼珠,既嬌弱又驕縱,一看就不是好攻略的主兒。
宮謹言讓妹妹宮妙妙先陪白千束在大廳坐坐,自己進內裏尋他爹爹。
宮妙妙語氣頗有些不善:“你是誰?大白天蒙著麵,你長得很醜麼?”
白千束笑挑了眉,吐出兩個字--“你猜?”
“我為什麼要猜。”
“你為什麼不猜?”
“……”宮妙妙語塞,暗惱。她大哥不知從哪裏帶回來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這還是他第一回單獨帶女子回來。
宮妙妙哼了一聲,將白千束一身白羅裙、白麵紗、黑長發從頭到尾盯著打量了一遍,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穿得一身白,還真當自己是仙女麼。
宮妙妙重重的從袖子裏扯出手帕,卻不小心帶出一張折疊的黃紙符咒來,用紅繩子穿著。
白千束也瞧見了,覺著分外眼熟,像在那兒見過……
宮妙妙:“你不會沒見過求平安的符咒吧,嗬。這是我讓蛟城裏有名的公孫大師求的煩擾速去符,有神靈保佑,靈驗的很。”自從有了它,那蒼蠅般陰魂不散的朱修遠便再沒出現過!剛開始她還懷疑真假,不過現在她是半點懷疑都沒有了,隻想多買幾個!
據說還有“桃花遍開符”、“心想事成符”等等等等,她去弄張“升官發財符”來孝敬孝敬她知府老爹,定然能討他歡心……宮妙妙皺著眉低頭瞧了瞧自己“波瀾不驚”的胸口……又瞧了瞧白千束波瀾壯闊的山峰……
不行!還是先求個豐胸的符要緊……
早前她便派人去請了那大師,算算大師也該到府上了。
白千束自是沒工夫跟宮妙妙計較那些口舌,宮妙妙那符咒的模樣不正是她壓在枕頭下的那張“百吃不胖”符的樣子麼!
寺廟慘案那日,她向去寺廟裏兜售符咒的半仙道士買張百吃不胖符,她清楚的記得那道士聲稱“一符在手、天下我有”。
百吃不胖符放在枕頭下都壓了幾月了,她體重不減反增。破道士完全是個大騙子!好在她大都胖在胸上了,還好還好。胸大臀翹的人最怕腰壯啊,腰一粗整個兒就成個大冬瓜了……
白千束細細回想一番,著實想不起那夜到底有沒有見到道士的屍身,不知死活。
那道士應是見過齊知琰的……
宮謹言跟在宮知府後頭出來,宮妙妙見大哥來了、終於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務,拍拍屁股立馬走了。
宮知府對白千束態度頗為敷衍,一看便是拗不過宮謹言的請求,勉為其難來見白千束的。
原來宮謹言是想請求他老爹給白千束“正名”,發個榜文解釋清楚白千束是個年輕姑娘、是個救人的大夫,不是什麼索命的白老巫婆,讓那些所謂的正義人士也不要拉幫結派的去找萬蝶穀麻煩、傷她了。
白千束倒是意外得緊,“宮頸炎”公子心底倒是不錯。
宮知府經不住兒子一番“有理有據”的有力勸說,又勉為其難的,點了頭。
“本府立刻派人去張貼告示,若有人蓄意拉幫結派前往萬蝶穀生事,必捉拿歸案重重懲罰,另外不得謠傳惡意中傷之語。”
宮謹言送白千束出府,迎麵撞上一方臉闊唇、雙目炯炯有神的灰衣道士,手裏還拿著幾道符。
白千束立刻認出。這不就是那和尚廟裏的道士麼!
道士也格外多看了她幾眼,顯然對她還有印象,或者說還記得,畢竟一身白羅裙又蒙著麵紗的女子極少。
宮謹言想送白千束去客棧,白千束本沒什麼介意的,但客棧裏的齊知琰若看見宮謹言送她回去,恐怕今晚就得看他冷臉了。
“宮公子請留步,白千束知道那客棧在哪條街上,告示之事真真是太感謝公子了。”
宮謹言一聽白千束的感激,心下一喜、雙眼放光:“千束姑娘為翠娘的事專程趕來、一路奔波,謹言實在過意不去。明兒個中午謹言請白姑娘去飛鶴樓吃酒聽曲兒、以作報答吧!”
說完,瞧著白千束的眼神又頗為同情。“白姑娘高堂不在身邊、孤苦無依,謹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應該的。”
白千束:“多謝公子相助……”
白千束暗自汗顏。敢情宮謹言根本沒把她的青玉相公當回事……
白千束與李賀去找到早前與齊知琰說好的那間客棧,剛進客棧便見正對那張木桌旁齊知琰正冷著臉坐在,一邊端著茶水,一邊冷冷盯著她!看得她後背一寒。
齊知琰見白千束回來,目光朝她身後投了一瞥,見白千束身後除了李賀再無別人,臉上的薄霜漸漸化去,勉強抿唇一笑。
“娘子,方才與知府大人談得如何?”
白千束把齊知琰臉上變幻的神色盡收眼底,笑道:“沒如何,隻恐怕日後來咱們穀裏求藥的人要多起來了。”經知府告示“正名”,她白千束的威名和德行豈不是要傾倒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