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戚靈仙倒是某種程度上的真相了……
末了,戚靈仙抓緊一直不發一語的齊知琰的手腕:“青玉公子,雖然千束是我師妹,但作為她師姐我更不能讓她一直錯下去!這包藥粉你拿去收好,每日以陰陽水服用,慢慢你身上鎖心草就會抑製下來,再也不受情思束縛!”
戚靈仙將藥塞進齊知琰手中。
出城,郊外不遠就是他們住的小院兒。齊知琰懷裏藏著戚靈仙給的藥,心情紛亂而有幾分沉重。
以他敏銳的判斷來看,戚靈仙說的基本沒有摻假,或許有誇張,但他身中那操控他感情的“鎖心草”古怪藥物的事,定不會假了。
剛走進院子,便見白千束在小荷池子邊伸了個懶腰,回頭見他來,燦然一笑。
“相公。”
白千束跑過去,動作自然流暢的依偎進齊知琰寬厚的胸膛裏。
“相公,你去哪裏了……”
聲音還帶著昨夜未散盡的濃情蜜意。
久久沒有得到應答,白千束奇怪的抬頭看齊知琰。齊知琰竟推開了她,徑直走回屋裏,關上了門。
白千束愣了,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鼻子間還留著一絲藥粉的氣味。
這個藥粉的氣味很陌生,不是萬蝶穀的,也不是市麵上那些普通藥粉,普通藥粉她不知多熟悉。
那麼,這個氣味,她朦朧記得曾在戚靈仙的身上嗅到過一絲……
戚師姐,定然不會幹好事……
一下午,齊知琰都沒有出來。八喜、細辛都察覺出不對,李賀作為幾人中唯一的思維正常的男丁,結結巴巴的佯裝成有急事去找齊知琰。可齊知琰腦子何等靈光,從頭到尾就沒理他,晾他一個人在那兒表演。
李賀自尊大受打擊,退居二線。
白千束擔憂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化作生氣,親自上陣。
白千束捋了捋袖子,正打算叉腰拍門,門卻突然自己開了。
齊知琰站在門裏,一雙眸子如墨色冰潭,緊緊鎖著白千束,聲音也格外冷。
“告訴我,你是不是騙了我、對我下了藥,所以我才會喜歡你。”
白千束所有的火氣刹那被這句話澆滅,後背一寒。
“誰,誰告訴你的……”
齊知琰猛地掐住她雙臂,“說,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
“說實話!!”齊知琰打斷。
白千束嚇懵了,從不知道青玉發起火來這般恐怖,像一頭受了背叛的憤怒猛虎,恨不能將她吃下去!
“說!”
白千束別開頭,看一旁的地麵。
“你果然是下藥,欺騙我……”
齊知琰將白千束狠狠甩開,三兩步走出院子,臨走出院門猛地停下,回頭來,見白千束摔倒在地上,手緊了緊:
“別來找我……我青玉絕不做供人消遣逗弄的鷹犬!”
一句話,讓白千束如挨了一場冰雹,砸得她、冷得她全身發顫。
“小、小姐……”細辛抹著淚兒上前來扶起白千束,“小姐,你莫要難過……莫要難過……”
白千束摸了摸臉頰:“我……哭了嗎?”
細辛含淚搖頭。
她可不要被戚靈仙整到,她才不會流淚。青玉確實就是她當時太寂寞,找回來的樂子……
漸漸的,眼前的視線模糊了,氤氳起水光……
……
齊知琰失了蹤,一連三日都沒回來。李賀、八喜、細辛幾番想要去找,白千束都沒同意。
人找回來,心不肯回來,又有何用。或許是當時用生魂時缺少了朱節草的成分,雖後來補上了,但到底遲了些。白千束情不自禁有些後悔:若是當初沒有出岔子,他一定會對她百依百順,絕不會這樣憤然拋下她離開的……
想著愈加難受。
房門響起小心翼翼的輕敲聲。細辛小心關切的聲音在門外:“小姐,宮公子來了,想請你去遊湖。”
白千束本想拒絕不去,但三日一直關在屋子裏,吃什麼都沒胃口,這樣子著實像是被人劈腿的棄婦……
於是便應了約去了。
與宮謹言心不在焉的遊了半日。
宮謹言幾番欲言又止,終於關切道:“白姑娘可是遇到了難事?”
白千束心頭暗歎。難事,當然遇到了難事,可是被相公拋棄這種事,她是斷說不出口的……
白千束回應了重重的、長長的一聲歎息。
宮謹言心思也隨著那一口歎息愈加沉重,心想定是白千束遇到了難言之隱吧。不過,上回那隻一直紮他的大刺蝟齊知琰倒是沒來。宮謹言想著能和白千束共處二人世界,又覺竊喜得緊。
不過宮謹言沒高興多會兒,便當頭挨了一晴天霹靂!
岸邊忽然撲騰來一直紅蝴蝶,朝他們喊:
“哥!快靠岸,我們也要上來遊湖--”
宮謹言看見宮妙妙以及宮妙妙身後不遠處款款走近的那兩人,內心萬馬奔騰,劈裏哐啷上萬鐵蹄從他心房踐踏、狂奔、呼嘯而過!
宮妙妙繼續喊著。
宮謹言佯裝沒聽見,致使搖船的把船開遠些。
白千束指了指岸上:“宮小姐來了,讓我們快靠岸。”白千束剛說完,便看見站在宮妙妙身旁的那一抹頎長青色影子,比這湖光水色還清澈。無論在哪裏,她總能一眼看見他……
青玉。
三日不見他,他竟是去了宮妙妙那裏嗎,戚靈仙也在那裏,定然將她種種“惡行”又數落了一遍吧。
白千束心裏又難過又生氣,難過是為何她不願去細想,但生氣她卻是明白。朝夕相處這麼些時日,他竟然會如此冷漠、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