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怕,我也是來廚房偷東西吃的。”捏了竹篩子裏一顆素丸子放進嘴裏,一臉的笑容,也許是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心裏的緊張放下不少。
“二公子,不能吃,隻是過了一遍油,還沒熟透。”張嬸一邊抹淚一邊輕拽著他的袖子。
他卻笑著隻說沒事。
真是奇怪,一位吃遍山珍海味的諸侯公子,居然會喜歡下人吃得豆腐素丸子。
“二公子……嗚嗚……”張嬸居然抓住他的胳膊大哭起來,這讓我始料未及,雖說張嬸在秦府住了近二十年,再看到多年未見的小主人確實會有些激動,可哭成這樣就讓人覺著怪了。
“你這是做什麼!”崔管家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廚房門口,正好見張嬸拽著二公子的衣袖大哭,聲音不免嚴厲了些,說完又像是覺著自己的聲音大了點,連忙回頭看屋外有沒有人,確定外麵沒人後,這才看向我,我隻好趕快低頭告退。
見我挺識相,崔管家也沒再說什麼。
拔腿出了廚房,遠遠還聽到崔管家在訓張嬸,雖知道這裏麵定有什麼秘密,可顯然不是我能知道的。
踩著厚雪,拐進側門的小巷子裏,因為再往前就是主屋,所以隻好倚在青石牆邊等廚房裏的人談完。
雪越下越大,一團團的,往年的此時,我會與師尊到陸蒼山頂觀雪,然後再到山下的集市上買一籃凍肉放進鍋裏燉,直到湯裏的油花開盡才撈出來,師尊愛吃不油膩的肉,我也愛吃。
想得太入神,不覺有個黑影在眼前定住,抬頭看時卻是二公子秦權,他身後的崔管家正瞪眼示意我趕快回廚房去。
微微低頭,算是行了禮,轉進廚房的小院,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等一下。”他二公子開口喊住我。
停腳回頭,隻見他的眼睛越過我,正望著廚房的方向,“好好照顧張嬸。”
“……”順著他的視線,我轉頭看了看廚房方向,張嬸正背對著門口,像是正在擦眼淚。
“還不快回二公子的話。”崔管家瞪過來一眼,我隻得點頭“嗯”了一聲,氣得他又瞪我一眼。
這時正好主屋那邊來了幾個家丁尋他們,望著他們消失在大雪之中,我杵在雪地裏,呆站了好一會兒,突然覺得有些冷……
第二日清晨,大雪剛停,曙色未露,我便梳洗完畢去了廚房,因時近冬至,祭祀較多,要準備的祭禮自然也很多,我不會殺雞去毛,自然就隻能多煮些熱水。一連煮了兩大鍋熱水,直把柴火都燒沒了才罷休。
見張嬸她們還沒來,想想一會兒還要熬豆腐,幹脆出去多抱些柴火。
抱著柴火路過側門時,恰好聽到守衛邊跺腳邊聊天。
“聽說沒,說是剿匪大軍出事了。”供下人出入的側門,通常隻有兩個守衛,天還未亮,應該是守夜的侍衛。
“出什麼事?”另一個****。
我本想裝做什麼也沒聽到從門後過去。
“你後半夜才換崗,不知道,近子時那會兒,有加急戰報從邊關傳來,沒敢走正門,從這門進去的,還是我去稟報的侯爺,侯爺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出來了!”那人聲音像是怕人聽見,刻意壓低,“侯爺看完氣得一掌拍到桌案上,手都出血了,連大公子、二公子都出來了。”
“二公子?二公子不是在君前伴讀嗎?怎麼回來了?”
“說到這事,那府裏可就沒幾個人知道了,除了侯爺、大公子和崔管家,那就是我跟王斑他們幾個了。”
“吹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