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伸手示意燭火,我不禁莞爾,看來他定是要試探我是否知道桌上這燭火為何置於清風之中卻不滅的道理。
我伸手將燈燭移至木桌邊沿,燭火一撲而滅,秦權勾唇看了我一眼,看來是明白了我們倆在說什麼,“八卦生克,坎生巽、震,巽、震旺於春,乃為風、雷,大仙閉三門,取五門,乃使燈燭不滅,而氣通行,乃擅用風、雷相輔。”好久不用這些東西,到有些生疏了,剛剛多想了一會兒才解開,當年初學時,這些可是最基本的,智慧果然還是要靠勤奮。
老人笑著點頭,“曾聞夫人熟通奇門,今日一見才知傳言果然非虛。”
曾聞?我雖參與鬼八一戰,可當時聞名的卻是許章,知道我的人並不多,如今輔助秦權鎮守邊城,也未曾用過奇門之術,平民百姓不會打聽這些事,那麼他這是聽聞誰的呢?
周辭,還是師兄?目的又是什麼?弄混邊城,渾水摸魚?
“大仙神通,無所不知,今日我輩前來,正是想向大仙尋求治病之方,以救邊城萬千百姓。”猜不出來,那就幹脆不要猜,還是解決問題為先,既然謠言出於他的口中,這禍自然也要由他來解,百姓們信任“神仙”之言,那就讓“神仙”大顯神通吧。
“夫人言辭之中微有異議,怕是不信那些傳言吧?”抬手撫須。
“實不相瞞,確實如此,我家將軍多方樹敵,而傳言又起於危難之中,讓人不得不多想,大仙悲憫天下,定然不願見邊城百姓相互踩踏而亡,還請大仙賜一方‘良藥’,以解百姓心中恐懼。”
“良藥苦口啊,我所說得都是實話,並非妖言惑眾,夫人不願接受,老朽也沒辦法。”抬手示意小童送客。
就這麼走了豈不虧心?“大仙既有濟世之名,豈能惑亂民心而不賜方?”
看我一眼,歎口氣,“你這女娃牙尖嘴利,也罷,若要我賜方,你隻等到子時,待我擺一‘人陣’,你若解得,我自與你解方,若解不得,也算盡了人事。”
人陣?看過他的手稿,此人奇門之術可能不在師兄之下,我還真沒把握破他,這到還在其次,總覺得事態發展到這一步有些奇怪。
有種感覺,他像是特意將我引到他的人陣裏。
盤腿坐於屋外草墊上,等著子時到來。
清明剛過,山間腐氣隨著氣溫的升高漸漸揮發至盡,等到夕陽西下,氣溫回降,腐氣漸落,山風驟起,又如初春之寒,頭部微微作疼,看來我這病怕是老下了,從大病初就一直沒能除根,後又積少成多,被山風一吹,頭痛欲裂,心中還忌憚著晚上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
“我心裏老有些不安。”靠在秦權肩上以便節省力氣。
“擔心邊城?”
“嗯,莫名冒出來這麼一號人,總覺得太過湊巧,英翠娘正在大練水軍,如今邊城生亂,我怕她會有所分心,周辭一直對義瓦水軍有所忌憚,怕咱們一旦成形,會牽製他們,許章向來不注重水軍,我擔心他會鑽這個空子,再有對岸的武敖,也有這可能,咱們這次出來真是太魯莽了……”頭疼的有些厲害。
“你臉色很難看,要不現在就下山,先找大夫看看!”
“沒事,許是山風吹得,冬天的病根還沒除幹淨,回去多吃幾副藥就行。”
揉著我的太陽穴,“別想太多了,臨行前,我知會過許章有關義瓦水軍的防務,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成問題。”
點頭,也許真是我想太多了,庸人自擾。
從他的懷中抬頭望向夜空,紫薇星孤單地掛在北天,黯淡無光,按星相上的說法,這是不吉之照,紫薇乃帝王之相,如此閃爍不定、黯淡無光,看來嶽家的大限也該到了……
“幾時了?”閉上眼,想像著紫薇星一旦異位,天下將會變成什麼樣。
“亥時。”
亥時了,還有一個時辰,這“人陣”會是什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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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流月不利,老生病,本來想多寫點,腹痛難忍,還是吃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