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北梁蠱女(1 / 3)

醒來時,頭上正紮著銀針,秦權坐在床前,莊明夏站在床尾正在洗手,茅屋外靜悄悄的,隱約傳來一些“天道之法”“博物明識”之類的話語,似乎有人在講經。

“醒了?”秦權抬手覆在我的額頭上,動作相當輕柔。

莊明夏扭過頭來,依舊那副嬌柔的表情,不過眼神明顯比之前有神了許多,“夫人風邪未消,淤積在腦,加之勞神勞力,才致昏厥,多施幾次針,再以湯藥逼出風邪即可。”說罷,繞過秦權,來到我跟前,細細拔下我頭上、肩部的銀針。

望著她的下巴,我暗歎自己的識人能力,早先可是一點也沒發現這位柔弱的“莊小姐”還有這麼一手。

施針完畢,這裏自然是不會有湯藥的之類的東西,莊明夏遞給秦權一張藥方,上麵寫著幾味草藥,以及該用的藥引,還有施針穴位的先後。

此時已是正午,燥氣漸升,屋外顯得有些嘈雜,那“老神仙”掀開草簾進來,對莊明夏微微點頭,說是百姓們都動身下山去了。

我雖猜疑這兩人的身份,可也不好出口詢問,那莊明夏似乎也沒有話跟我說,沉寂了半天無語,秦權見我臉色恢複了些,急著要帶我下山,因此一行人忙著備馬。

上兵散遊半天剛剛回來,正趴在茅屋旁有一搭沒一搭地嚼著嫩草,見秦權抱我過來,這才慢條斯理地起身,並對我坐到它背上展現了些許不服從,甩了甩頭——因為我揪了一把它的鬃毛,顯然,我還沒得到它的認同,心下不免疑惑莊明夏是怎麼做到的?短短幾日就能馴服這匹野性不改的倔馬!

秦權用力摁了摁上兵不安分的腦袋,它這才恢複平靜。

莊明夏麵帶微笑,站在一邊,似乎非常明白我的心思,隻見她上前幾步,伸手撫在上兵的脖子上,就見上兵絲毫不作反抗,還刻意低頭讓她繼續撫mo。

心下不期然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難道馬也好色?心下不免也覺得這個念頭荒謬可笑。

秦權翻身坐到我身後,對莊明夏和老者一抱拳,“小姐之言,秦權聽下了。”看似對這莊明夏到有了幾分尊重。

又一件讓人不明白的事,看來我還真不會選擇暈倒的時間,錯過了一些重要的場合。

莊明夏微微一福身,眼睛略過我時,隻是淡淡盈笑,並不帶絲毫情感。

北梁,莊家?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始終還是沒找到任何頭緒,這莊明夏到底何許人?再有那位被百姓稱為神仙的老者……天下奇人真是多啊。

下山後已是傍晚,我們在一處名叫曉莊的小鎮住下,侍衛們拿著莊明夏給的藥方,尋遍了小鎮上的藥鋪,終於湊全了那幾味藥,秦權拿去熬治,還是第一次見他做這種事,雖覺得奇怪,不過心裏到是很高興,畢竟這都是為我做得。

喝藥前,先以幹瓣蓮花為引,藥汁雖苦,不過到不會太衝,喝下後也沒有覺得惡心,我喝藥前一般不能空腹,不然很容易惡心,甚至有時會把藥汁全吐出來,這次到絲毫沒有異常。

秦權守在一旁看我把藥全喝完,遞了帕子給我擦嘴,還伸手揉著我的太陽穴,他生下來怕就沒照顧過人,所以動作略顯得笨拙了些,手勁或大或小,總找不到準頭。

屋外天光漸暗,店夥計送上來兩盞燭台,以及一盒吃食,門外侍衛告罪幾聲,說是鄉野之地,實在找不到能吃的東西,那店夥計聽罷,趕忙說他們掌櫃的已經把鎮上最好的廚子找來了,這些東西就是那廚子做得,看得出來,他對侍衛所說的“找不到能吃的東西”很是在意,卻又不敢反駁。

我不禁失笑,當年跟著秦權逃難時,路上連幹饅頭都沒有,如今這麼多東西,簡直已經能稱得上富貴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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