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權也知道我對這些事不太在乎,揮手讓侍衛們回房休息。
那店夥計放下食盒後卻畏畏縮縮不肯離開,惹了秦權厲目一瞪,嚇得哆哆嗦嗦,嘴角抽搐了半天才結結巴巴說出一句話:“夫人……可是破了老神仙仙術的秦夫人?”
我與秦權對視一眼,心想消息傳得可夠快的,“小哥可是有事?”
隻見那夥計撲通跪地,“求夫人救救我家老母親吧。”
“……”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夥計見我奇怪地望著他,趕忙解釋,“我家兄弟今日一早背著老母親到溢海山上求仙藥,才到半山,就聽聞神仙起程雲遊去了,我家老母親兩天前得了一種怪病,手腳、脖頸腫脹,本以為是著了風濕,找大夫抓了兩副藥吃了,也就沒在意,可昨天我家長嫂此後母親歇息時,發現母親手腳腫脹處生了很多黑斑,黑斑下還出了很多膿血,如今老母親更是全身發熱,神誌不清……”那夥計哽咽一聲,“我家母親寡居多年,將我們兄弟倆養大成人,如今看她如此模樣,心裏實在難受,今日見夫人、將軍入店,多方打聽,妄自猜測夫人的身份,夫人既然能贏老神仙,定是法力無邊,煩請夫人救救我家老母親……”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而我卻被他這一番話說得心驚肉跳,照此人所言,他母親的病狀似乎與兩百年前的一種瘟疫極為相似,染病者高熱不退,身上生有黑斑,並且流血流膿,看一眼秦權,他似乎還不甚在意這人所說的話,我又不好立即下結論,萬一真猜對了,這麼直白的講出口,定然會惹得百姓大亂,到時無論對治療還是調查,都隻是徒增麻煩,遂開口先安撫住那店夥計,“小哥不必著急,先照我的法子回去照顧你母親。”
那夥計看我同意幫忙,高興地直點頭。
“立即去藥鋪開些元參、生地、連翹、黃連、丹皮等清營解毒、涼血之藥煎服,並將你母親放到一間幹淨的屋子裏,年幼、婦人、病弱者暫時不要靠近,我收拾一下,這就去府上看看。”
那夥計聽了我這話又是高興,又是疑惑,尤其聽我說要去他家時,瞄了一眼旁邊的秦權,見秦權臉色一凜,嚇得趕緊低頭告退。
他前腳剛出去,秦權就看著我說了三個字,“不許去!”
我卻沒心思計較他的話,想起白天莊明夏替我紮針的事,“莊小姐的醫術如何?”
秦權對我不聽他的話十分不滿,一把拉了我的胳膊坐到桌前,將一碗粥推到我麵前,“你身體不適,一會兒我讓人找個大夫去看。”
“不行,這是大事,我一定要去看看,眼見為實。”將麵前的粥推到一邊,鄭重地對著秦權,“你聽說過兩百年前北梁、金兩州發生的瘟疫嗎?我覺得剛剛那人母親的病狀與書上記載的染上瘟疫的人的症狀很相似!”
這話提醒了秦權,他低下眼瞼,考慮了一下,“你確定?”
“就是不敢確定,所以才要去看看,隻是我對歧黃之術也是略懂皮毛,白天見那莊小姐施針手法熟練,醫術定然不俗,就是不知道現在派人去追,能否追上。”
何況她的身份神秘,到現在我還沒弄清楚她的底細。
秦權隨即起身去叫了兩名侍衛進來,命讓他們倆沿著往北的官道追趕莊小姐,以及白天那位老神仙。
兩人領命而去後,秦權督促我吃下一碗米粥,這才告訴我白天我所錯過的場景。
原來那位被百姓稱為老神仙的老者真名喚作張罡,東齊人士,這些都與許章查到的沒有大異,唯一出奇的是——他是北梁莊家的西席,而那莊明夏除了是莊家的小姐外,還有一個讓人吃驚的身份——北梁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