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三清觀 一(1 / 2)

據許章所報,漢南那邊的細作探得消息,周辭近日曾幾次與漢北密使會麵,交談內容不詳,不過昨日漢南水軍三隻大船首次登錄西岸,名義上是運送軍需輜重,實則如何,無人可知。

師兄近期依然著重對東北一帶用兵,東南自然就有所放鬆,何況李邦五又來了一出奪父之妻,已是鬧得天下皆知,光忙著收拾這個爛攤子就夠漢北受得了,想來對東南一帶師兄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求暫時能達到勢力均衡就好,怎奈前段時間,我用幾隻商船“賺”了武敖本就為數不多的幾隻軍船,如此一來,運河線上,各方均增大了在水軍方麵的投入,一時間競賽軍備的暗戰打得如火如荼。

漢北雖然軍力雄厚,難在後方供應不足,即便暗商通行之後有所改觀,然而畢竟號稱百萬之眾,這百萬人的嘴隻等著那幾艘商船,不說天方夜譚,也是癡人說夢。

依照秦權對漢北各方兵力分布的推測,漢北軍目前人數雖比李伯仲在世時有所回落,然而迫於各方壓力逐漸增大,仍然不得不保持在八十萬至九十萬之間,而且所屬東周、漢東分部還不斷有人帶兵叛逃。

北方遊牧族吉爾布塔一部去年遭遇大雪封山,牛羊損失大半,大雪一停,便屢屢進犯北疆,顯然也牽製了漢北不少兵力,比之南方的靜態暗鬥,北方遊牧族的凶狠進犯顯然更需要先一步鏟除,因此我的觀點是,漢北近期在運河一帶不會有大規模的動作,畢竟實際條件擺在那裏。

分析別人的缺點總是非常痛快,然而回頭再看自己這邊,顯然是五十步笑百步,目前,秦權雖然有漢西力挺,漢南也在表麵上有所示好,然而周辭這老小子太過狡猾,先是撮合秦權納莊明夏為妻,拉攏秦軍,以便暫時穩住東齊以北的局勢,後又與漢北勾勾搭搭,好人、壞人全是他一個人,如今又將戰船開到西岸,顯然已與漢北達成了某些不可告人的協議,漢南雖然沒有實質性的幫助,然而它卻控製著運河以南的漕運,這絕對是鎖住了秦軍的喉嚨。

若漢北、漢南沆瀣一氣,弄不好我們這幾萬秦軍就會被玩死,畢竟我們的後備不足。

想了半天,這問題雖然大,不過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需從長計議。

我與秦權還是決定先看看那店夥計的母親,誰知店掌櫃剛把我們帶到了他家門口,就聽裏麵一片哭聲,原來老太太剛咽氣,那店夥計和他的兄弟正跪在地上哭喪,見我們到來,哭著來迎,說是他母親沒福氣,藥抓回來剛熬到半截她就頂不住了。

我征求了他的同意,上前翻開了老太太臉上的火紙,再掀衣服看了看她脖頸等處,無力感頓生,雖說我也沒見過這種怪病,可老太太的病狀每一處都與書上的記載相當吻合,此地離邊城不過百裏,亦有去往邊城的商隊經常路過,不能說肯定就能傳到邊城,但可能性明顯很大,何況到底是誰傳給誰的還不一定。

為今之計,隻求張罡、莊明夏能被及早追回來,既然張罡說過瘟疫一事,定然是有所根據,何況莊明夏的醫術定是不俗,希望她能看出這怪病的原由!

詢問過那店夥計的家人別無異樣後,我與秦權回到客棧,秦權到是極為細致,特地讓掌櫃的煮了些驅邪風的藥草來讓我洗漱,他怕是也覺得那老太太的病狀太過奇特。

夜間,他躺到半夜就坐了起來,估計也是對眼前的局勢有所擔憂。

五更時分,有人敲門,聲音不是很大,秦權輕手輕腳地掀開被褥出去,似乎怕把我攪醒,門聲吱呀半聲後,就聽他們竊竊私語,我估計是追趕張罡、莊明夏的那兩人回來了,也不知情況如何,遂起身批了件鬥篷,坐在床上等秦權回屋。

沒大多會兒,秦權回轉,見我坐在床上,不免一愣,問我怎麼不困,原來他昨夜在我茶水中加了些“舒睡散”,就是怕我睡不踏實再犯病,我不禁失笑,莊明夏那張藥方裏有幾味藥恰好跟“舒睡散”相衝,我還奇怪,一夜未合眼,怎麼頭腦還這麼清明,一點睡意也沒有,原來是藥草的緣故。

再見到的莊明夏時,她一臉的疲憊,顯然是徹夜趕路沒能休息好,張罡雖然老邁,不過精神卻很好。

侍衛們叫起了掌櫃的,先給我們做了些吃食,我、秦權、莊明夏、張罡四人圍桌而坐,我與莊明夏顯然都沒什麼胃口,秦權心中有事,吃得自然也少,唯獨張罡老仙吃得很是自在,果然世外之人無憂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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