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一眼門口的袁老四,“怎麼回事?”
袁老四皺了皺眉,“這事屬下也說不好,不過我們將軍軍規向來嚴明,黃副尉……也是因為犯了軍規才受刑的。”
秀水一旁哭得越發悲傷,抱著我的腰不肯鬆手,沒辦法,我隻好先到前麵去看看。
剛出門,迎麵正撞上寺廟的住持,說是有位將軍要在寺前砍人,讓我趕快去看看。
寺前設法場!武敖這小子的本事還真是見長。
袁老四一路跟在我身旁嘟囔著說這事他們將軍做得對。秀水狠狠瞪他,他到一點也不在乎。
到了廟門口,我們幾人被幾名士兵攔住,袁老四出麵才放行,就見廟外被上香的眾人圍了一個大圈,圈裏麵是呼天搶地地求饒聲,聽見這聲音,秀水瘋狂地撥開人群。
圈裏站了幾個身著盔甲的士兵,肩背上都印著秦軍的標致,其中四名身背長劍的士兵壓著地上一個正在嚎叫的人,武敖背對著站在我們正前方,身旁跟著兩個手持長矛的衛士,聽到秀水這邊大喊,回身看過來,我正好與他對視。第一觀感是——地上這人是救不下來的,那雙眼睛裏全是殺意。
秀水跌跌撞撞地擋到她兄長身前,撲通跪到丈夫麵前,“你饒他一命吧,罰他做什麼都行。”
武敖對身旁衛士打了個手勢,兩人上前將秀水拉開。
秀水大哭著開始喊我,“姐姐——”
這種事其實按理來說,我既管不得,也管不了,不過身後是佛門聖地,他在這裏殺人確實不妥,隻好上前。
他卻並不理我來到跟前,眼睛撇也不撇我,“佛門聖地,不——”話未說完,武敖就對士兵揮手。
“帶到前麵山澗處斬首!”一句話堵得我不好再往下說什麼,他是新軍的領導者,自然有這個權利。
四個士兵拖著地上的人走向山澗,秀水當場昏厥,圍觀的人輕聲細語著……
“他犯了死罪?”望著遠去的人影,我默默問了這麼一句。
“奪人軍功,就是死罪!還妄想逃跑求救。”臉色恢複正常,低頭看了我一眼,“剛剛才知道你出城拜佛,攪了你的興致。”
此時,扶瑤、袁老四已將地上的秀水扶了起來,老媽子抱著越都也迎了過來,武敖並沒管秀水,反倒是從老媽子的手裏接了越都過去逗弄。
扶瑤看看我,我深深吸一口氣,伸手從他懷裏抱過孩子,“你先抱秀水進去。”
看了秀水一眼,似乎帶著氣怒,並沒有伸手去抱自己的妻子。
“你殺了她的兄長,論公你沒錯,可論私你對不起她。”
“做我的妻子,就該知道公私不能混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大呼小叫!”聲音裏看得出十分不悅。這時秀水幽幽轉醒,含淚看著他。
“送她進去吧。”好不容易軟了下來,讓扶瑤扶著秀水進廟。
我把越都匆匆遞給老媽子,讓她抱進去,小家夥似乎對眼前這個愛將他拋到空中的高個子男人相當喜歡,走了老遠還趴在老媽子的肩膀上對著武敖“依依呀呀”地叫個不停。
“這小子很可愛。”武敖笑笑。
“秀水也很喜歡孩子。”我這麼跟他說。
“是嗎?”眼睛望著廟門,他這麼回答我。
“是。”我想說,我不喜歡他跟越都這麼親近,因為我怕誤會,可我要怎麼說?他不過就是喜歡這孩子,而且他還是孩子的舅舅。
秦權說得沒錯,這小子的心思有時很南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