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頭好痛!
熟睡中的邊月突然覺得腦袋一抽一抽的疼痛,仿佛被人用重物敲擊過一樣。
嘶……迷迷糊糊間,她想要捂著頭坐起來,才發現完全沒有辦法支配身體……是夢魘,一定是這次的陵墓陰氣太重,以至於陽氣虧損被鑽了空子。不應該啊,這次的墓,看上去平平無奇。要不是老頭子堅持,她都不樂意白跑這一趟。
不管了,反正等會兒醒來,一定要讓老頭子重新給她刻一道符,邊月這麼想著,倒也不著急於擺脫桎梏,反正老頭子也在墓裏,總歸不會讓她出事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邊月終於徹底擺脫了半睡半醒的狀態。
皺了皺鼻子,空氣裏濃鬱的酒味兒讓她有些不適,墓穴怎麼會有酒?她搖了搖頭,緩緩睜開眼,看了下周遭,腦子一懵,米白色的沙發,頭頂的水晶燈,正對著她嵌入牆體的巨大物件,以及身下柔軟的杏色水仙暗紋地毯。
我在哪?
邊月就算從小接觸鬼神之說,也沒見過這種場麵,難道是幻境?她一隻手撐地,準備爬起來,目光落在自己殷紅的指甲上,稍微平緩的內心,瞬間湧入巨浪……這不是她的手,突如其來的恐慌讓她短暫失去了力量,重心不由自主下墜,頭狠狠砸在了地麵。
啪!
好在鋪著厚厚的地毯,疼痛未能造成影響,邊月深吸一口氣,又才用手扶著床沿,慌亂重新站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的情況,就被床上的一雙墨瞳,嚇得倒退兩步。
“小,小仙男?”
男人手腳被布縛緊,沒有章法的打著死結,衣服淩亂,領口微開,邊月視線沿著脖頸往下,隱約能看見白釉色的肌膚,就算被捆綁也不顯絲毫狼狽,尤其是眉間的朱砂痣。矜貴與冷清渾然天成,如雪後鬆竹。邊月咽了咽口水,這姿色比她花三塊銀元,去梨園看到的名旦徐小秋還好看。
而且男人手腕上纏繞的幾串菩提珠子,一瞧就知道絕非凡品,男人似乎注意到邊月的視線,眼眸微抬,似有些驚訝,但很快消失不見,就這輕瞥的一眼,像是風雪俱滅後的冷寂,不似在看活物。
邊月被這個眼神,嚇得一激靈,才覺得她的眼神過於裸露,輕咳一聲,正準備說點什麼,至少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
就聽背後砰的一聲,房門被打開。
一個高大,戴著帽子看不清楚麵容的男人一個箭步衝了進來,看見房間裏的景象,長鬆一口氣,一句話沒說,扯了邊月就往外走。
邊月頭還暈著,一個沒留神,被男人扯了一個踉蹌,剛想要反抗。
黝黑精壯的男人並沒有說話,隻是眼睛狠狠瞪了一眼邊月,看上去,像是兩人熟識。
邊月反應了一會兒,眼見自己要被拖入電梯,一伸腿就踢了過去。哪料到男人似乎早有防備,頭也沒回用力抓住邊月的腳踝,直接拖著走。
她哪兒受過這種氣,掄動右臂,蓄力猛地就要朝著男人劈過去,男人硬是挨了邊月一個手刀,等出了電梯,男人扯下帽子,露出一張陰冷的麵容,眉眼鋒利,左額還有刀疤,更顯得人狠厲。
男人暴力地把邊月往車裏一塞,“連煋,你是不是要坑死老子,TM的抓錯人了,你也不吭聲,怎麼紀恒那個狗東西你認不出來了?”男人一開口,就知道是老混混了。
邊月剛剛慌亂,現在也冷靜下來了,剛剛一路上看過來,這兒根本就不是民國元年,老頭子的話是真的,難道真的有時空穿梭,還是這墓有蹊蹺?那老頭子又去哪兒了?邊月收攏亂七八糟的思緒,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眼前最要緊的是,怎麼不讓男人起疑,憑著男人的口氣,兩人關係應該比較親近,邊月換了一個舒服點兒的姿勢,然後一隻手捂著頭,“我喝多了,額頭撞在桌角上,現在還疼得厲害。”邊月偷偷打量了一下男人,見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額頭,似有關心,也鬆了一口氣。
連妄瞧著平日裏耀武揚威,難得額頭青腫慘兮兮的連煋,口氣稍微好了一些,“紀老二那孫子,今天根本就沒有去大慈寺祈福,算了,不過就是一個男人,睡了就睡了。”連妄混不吝的擺了擺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