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生的字不能好看,隻能是工整。
圓圓自己是識字的,隻是識的字並不多,她都是讓錢生把內容往簡裏寫。
錢生家裏家境原本還算不錯,隻是這幾年來他娘子病總是起起伏伏,把家裏的積蓄都花光了。
錢生是個知禮的,圓圓來找他後,他並沒有把她引進了屋裏,而是搬了桌椅在院子裏麵替她寫信。
的院子收拾得十分幹淨,但卻呈現出一股破敗之意。
圓圓見錢生袖口打滿了補丁,不由在心裏歎口氣。
世間能有幾個男子像他這般,即便妻子重病也不離不棄的。
正是這份重情重義,她才瞧上了這人替自己保守秘密。
假使哪一日趙珺桐要滅她的口,她也可以拿了這些把柄去要挾她不是?
圓圓收好了信,放入胸口,心裏想著要去哪兒藏這封信。
她一路低著頭,才出了錢生家,便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抱著個竹籃,大概也是魂不守舍的,被她這麼一撞,竹籃裏麵的東西灑了一地。
兩個黃澄澄的梨子滴溜溜的滾落在圓圓的腳邊。
圓圓拍了拍被撞疼的胸口,撿了地上掉的梨子抬頭正要還給被撞的那人,卻在抬頭那一瞬間怔在了原地。
那人著了一件藏青色的長袍,袖口和領口洗的有些發舊,可依然十分潔淨。
他手上雖捧著個籃子,卻依然擋不住他如玉如竹的氣質。圓圓離他得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氣。
陳謹之皺了皺眉,看向呆住的姑娘。手中的梨子……
圓圓這時也回過神來,暗暗的跺了跺腳,把梨子塞在他籃子裏,道:“我不是故意的。”
陳謹之了頭,道:“姑娘走路切莫在想心事,要是撞上了其他人便不好了。”
錢生現在住的這處房子周圍住的人都很雜亂,像圓圓這般無頭無腦的瞎撞。是極其容易惹上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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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重的了頭。道:“謝謝。”
那聲謝謝細弱蚊聲,胸腔裏噗通的心跳聲卻撼如雷鳴。
陳謹之了頭,給她讓了路。
圓圓走了好一會兒,出了巷子口。才回頭偷偷的瞧了剛剛那人一眼。
原來好看的人。背影走路的姿勢都是那般的好看,猶如墨竹一般,氣質端華。
她沒著急著回去,而是偷偷的盯著他在一家院門前停下,敲門進去,那處正是她剛剛出來的錢生家。
少女的心思總是奇妙的,圓圓知道簡直奴婢的身份配不上那般的公子,可還是忍不住心裏想著下一次找了借口去錢生家打聽這公子的情況。
宋令嘉看了信裏麵的內容。也不由的讚歎一聲趙珺桐打的好算盤。
如詩發現了趙珺桐的秘密,被她滅口之餘居然還不忘扯上自己。
宋令嘉把那封信鎖好了。看向采桑:“讓錢生別走漏了風聲,也別露出異常。”
采桑了頭。
錢生重情重義,可他心裏最重要的卻不是圓圓,而是拿久病的娘子,銀錢使人救命,銀錢使人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