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嗎?”話一出口,她就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戰栗。
她突然想到亞曆克斯還是個小孩,自己應該站到前麵,於是打算走過去看清楚。奧羅拉想攔在亞曆克斯的前方。確不妨他迅速來到河邊,穿著黑色靴子的腳已經將趴著的人撩起翻了個身。
“死不了。”男孩清脆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十分平靜,毫無波動。
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巨大傷口,橫跨他的胸膛。像是被帶著灼熱的利器所傷,所能看到的地方無不皮肉外翻,帶著焦黑,她不由自主想到曾經在菜市場看到被噴槍燎燒過得豬腳;傷口最深處可能觸及肋骨,如果她沒把那抹白色錯認。
那個人的臉色因為失血變得格外慘白,曾經銳利而有洞察力的雙眸如今因昏迷而合攏,灰敗的雙唇緊緊抿住,胸膛沒有任何起伏,她察覺不到有生命力留在這具身體裏。
她蹲□體,將手指放在他的鼻前,終於感受到細微的空氣流動。
“他沒死,丹齊先生還活著。”她衝著亞曆克斯小聲說道,“我們得救他。”
沒有11o,沒有救護車,沒有擔架。她根本不可能將傷者移到柏翠莊園,更何況,這裏距離莊園至少還要步行二十分鍾。
看著亞曆克斯小孩的身體,自己也是嬌小姐的體力,想搬動丹齊根本不現實。自從來到柏翠莊園後,生活迅速回歸到舒適地環境,她的體力也跟著倒退。
隻能先回柏翠莊園叫人。要是有個短程通訊設備就不會那麼麻煩了。正想著,亞曆克斯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嘲笑說道:“簡單的事情都被你想複雜了。”
他手一指,丹齊身下的流沙迅速凝固成一塊大石板,然後懸停在半空中。
奧羅拉驚歎著魔法的神奇,然後忍不住摟住男孩的肩膀:“亞曆克斯,你真厲害!”
“放,放手。 ”男孩不好意思地掙紮了一下,“淑女怎麼可以隨便抱住男人。”
“十年後,亞曆克斯在對我說這句話吧。”心情變輕鬆的奧羅拉鬆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嘁,人類的想法。”他雙手靠在腦後向前走,載著丹齊的石板也聽話地漂在他身旁。
回到柏翠莊園時,將近中午。
奧羅拉不想讓橡樹村的人發現丹齊,所以決定把他安置在自己的房子裏。修建木屋時,費恩太太強烈要求屋子兩旁必須有守衛和傭人的房間。所以當她的房子建好時,兩邊各多出兩間耳房。金和珍妮有時在裏麵休息。
推開右邊的一間空房房門,奧羅拉讓亞曆克斯利用魔法將丹齊移到靠窗的木架床上。
亞曆克斯皺著眉,嚷著肚子餓了,就往外跑。奧羅拉急忙在他身後提醒,請金先生過來。
走到窗前,奧羅拉將下垂的木質百葉窗打開,讓光線照進來。這件房間經常有人打掃,比較適合病人的修養。她轉身出門,打算先叫人燒一鍋熱水。雖然沒有很多救護經驗,但是消毒,包紮這些知識還是有的。
金很快過來了。他先認真檢查丹齊的傷勢,然後叫來奧羅拉,看架勢似乎要進行深入的交談。
“範寧小姐,你知道他的身份?我不讚成他留在柏翠莊園。”金的表情有些凝重。
奧羅拉有些為難。她當然知道,突然重傷的法師,有些古怪的橡樹村,都隱隱在驗證自己的猜想。所以她詳細地解釋了從蓋爾德納男爵那偷聽到的部分消息。
她最後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擔心橡樹村和他們提到的黑暗教徒有關係。至少讓丹齊先生清醒過來,沒有生命危險,然後送他回鏡湖鎮。”
金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回頭看了丹齊一眼,然後了然地笑道:“他的長相確實比較受小姐們的歡迎。為什麼不直接告知男爵府讓他們來接人。”
“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不能看著他死在路邊啊。”奧羅拉大囧,她沒想到金竟然朝著這個方向去想,不過她確實不想和男爵府打交道,“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想等丹齊先生清醒,問問黑暗教徒的事情。恩,如果可以,金先生一定有豐富的經驗來套話。橡樹村離我們實在太近了。”
“好,”金見奧羅拉沒有被美色給迷惑,放下心來,“他的傷並不是普通的利器造成,而是某種魔法或者附魔武器傷害。”
他走到床邊,指著丹齊身體上的傷口說道:“你看這皮肉,明顯是被火焰灼傷。而且他現在的狀態也不是一般的重傷狀態。”
“他會馬上死嗎?”奧羅拉嚇了一跳,“這,趕緊請醫生。”
“普通的藥師救不了他。”亞曆克斯突然走進來,手裏還拿著一串冰糖葫蘆,“他喝了一種夢境藥水。隻要藥效還在,傷勢就一直維持現在的情況。一但解開,沒有挽救過來,那他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