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荷森納蒙從來沒有想到實的發展會比她的前世經曆更糟糕,仿佛無形之中有一隻大手將命運推動到更波詭雲譎的地方。
甚至在她尚未注意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偏差,直到她發現今生所有的經曆都跟前世有著很大的差別,情況已經讓她幾乎無從下手改變,如果說最開始她還信心滿滿的想要得到不一樣的結局,那麼現實則冷冰冰給了她一巴掌。
先是前世莫名的女奴成為了軍統帥伊莫頓的妹妹,有了貴族出身(即使是新貴)的對方不再是她能夠輕易處理的女奴,她必須考慮對方身後家族的影響,再是她居然提前進宮陪伴在圖坦卡蒙的身邊,而且是以王妃的名義。
最讓她驚訝的是伊莫頓身邊出現的前世並未出現過的莫名其妙的愛人,要知道對方喜歡的似乎是阿芙拉,而如今他們在一起竟然將近十年光陰,幾乎生命的半數。
而另一個讓她感到訝異的則是被打壓的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的祭司團。他們不再是前世與軍團平分秋色的局麵,而是以一種徹底龜縮的態度縮回神殿,一個個祭司似乎都成了神靈最虔誠的信徒,整日整日蝸居在神殿裏並不輕易出來,甚至於對以往掛在神殿名下的商團和土地都不在意。
事情仿佛從一開始就失控了,她甚至找不到源頭在哪裏,她也曾經想過是否有同樣跟她重生而來的人,她曾經懷疑過伊莫頓,但是前一世她實在是跟對方接觸不多,因此她並不能明白其中的差別;她同樣懷疑過跟在伊莫頓身邊的奴隸,但是對方將那個奴隸幾乎當成寶貝,她甚至沒有能夠跟對方直接接觸的機會。
有人說過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未知而是預知,明明知道未來可能發生什麼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環境生出變化,甚至越發惡劣,她從來沒有如同現在這樣感到可怕。
上一世慘淡收場的結局讓她想起來就不寒而栗,而這一世她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心中巨大的壓迫力讓她失去了一向引以為豪的冷靜,在聽到手下傳來的圖坦卡蒙想要將阿芙拉的雕像跟他並肩立在神廟之前,這個驕傲的女孩兒將屋子裏貴重的金屬首飾摔碎在地上,她在盛怒之中給遠嫁到赫梯的赫梯皇後賽歐西斯寫信,讓對方勸說赫梯君王出兵,即使這個時候對方隻是幾個城市聯邦,皇族的力量受到限製,但是她允諾了對方卡迭什以西的大片土地,即使她心裏並沒有真的想要給對方,但是考慮到現在的埃及即便是占據這樣大片的土地也隻是給軍團增加勢力,她便毫不客氣的許下承諾。
而能輕易籠絡赫梯君王的賽歐西斯也不是什麼庸人,她深知丈夫對陽奉陰違的大貴族的怨恨,而堂妹的來信則是一個絕妙的契機,即使他們並不能真的擁有卡迭什以西的大片土地,但是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很好的幫助丈夫收攏軍權的機會。
也因此兩個堂姐妹幾乎稱得上是一拍即合。她們通過來往的信鴿很快的達成協議,對於堂妹一心要除掉軍團統帥伊莫頓,賽歐西斯雖然在心中鄙夷堂妹削減埃及實力的做法,而且這樣堂而皇之的對著丈夫心腹愛將出手,一旦消息暴露出去她幾乎可以預料到堂妹的處境,但是一想到如果真的有機會除掉伊莫頓,對於赫梯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從天而降的餡餅兒又何樂而不為,又不需要己方出手,隻是適當的製造機會。
“殿下。”卡密雖然並不明白自己的女主人為什麼這樣悲傷的痛哭,但是她還是輕輕走上前給予女主人擁抱。
“卡密,我是不是做錯了。”隨著埃及大軍離開底比斯,安荷森納蒙心中的愧疚幾乎要將她壓垮,她熱愛自己的國家,甚至在父親病榻前也曾發誓要守護他們的國家,但是就在十多天前她卻放棄了卡迭什以西的土地,放棄了生活在那裏的子民,心底的罪惡感讓這個女孩兒幾乎夜不能寐,她幾乎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逝去的上一任法老王,想到對方知道自己的決策會以怎樣心痛的眼光去看待她。
“殿下,您沒有錯,錯的都是那些賤民。”看著短短數月消瘦驚人的女主人,卡密幾乎淚如雨下,她的小主人本來應該過的快快樂樂,就像盛開在宮廷池塘裏無憂無慮的睡蓮,而不是憔悴如現在,有這麼一刻她甚至恨上了法老王,即使對方是拉神在世間的化身。
但是很快阿芙拉有了身孕的消息傳來,這仿佛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心裏所有的愧疚都消失的一幹二淨,她開始讓人聯絡在軍團中的一個中將,對方是小貴族出身,兩人曾在兩年前的宮宴上見過。她從來都不懷疑自己的美麗,尤其是記得對方看向自己時候極其灼熱的眼光,那樣熱烈的愛意讓她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為了注定得不到的愛情卻甘願付出所有,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