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出真凶如何能夠入土為安?”伊夫特哈爾冷笑,他不是蒙昧無知的小童,雖然近些年來芙蕾達為了照顧他而疏於對統領府的照看,但是到底是阿紮魯丁最名正言順的妻子,對方對對統領府的把控不是後來的米婭簡簡單單能夠取代的,也因此在詢問道芙蕾達的貼身女奴女人並沒有什麼宿疾之後他就斷定對方的死亡不簡單,甚至於他想都不多想分析一下受益者就知道動手的是米婭,而他如今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是怎樣的態度,如今卻頗讓他失望。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阿紮魯丁幾乎是惱羞成怒。

“殺人者償命,父親可懂?尤其是小小的奴隸。”伊夫特哈爾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丟下一句話轉身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當佩拉被幾個身體強壯的男奴帶進芙蕾達生前居住過的院子,她就明白終究水落石出,很多事情隱藏不下去了。

“我知道你是米婭的母親。”小小的孩童抱著一個陶製的玩偶,那個玩偶製作的很粗糙,甚至沒有經過拋光,表麵上覆轍大大小小的凹凸粒子,看得出製作這個玩偶的人並不是內行,但是從其烘焙的精細程度又不難看出這東西是經過精心的燒製的。

“少爺。”佩拉瑟縮著跪在孩童跟前。

“我也知道我的媽媽是被你害死的,她的吃食都是你製作的。”伊夫特哈爾麵無表情,“米婭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請您饒恕她,一切都是我自己想的主意。”佩拉從來都不是什麼勇敢的人,這一生唯一的勇氣也放在了幫助女兒謀害女主人身上,當下被揭穿她隻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連更多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怎樣害死我的母親,就用同樣的手段取走米婭的性命吧!”孩童顯然並不願意多聽對方的辯解,本來按照他曾經海盜的想法定然是要讓米婭生不如死,對方最在意的是沙魯巴那麼他就要奪走沙魯巴所有的一切他要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人因為失去兒子崩潰,但是作為教士的曆史卻讓他無法對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動手,而最終他選擇這樣的方式,即讓米婭以命償命,又讓佩拉嚐到懲罰,雖然對這個女人來說太殘忍,但是比起一開始想要徹底屠殺的方式溫柔了太多。

“少爺,我求求您,求求您!”這個可憐的女人仿若重創的野獸發出一聲聲嘶喊,她不停的朝著孩童叩首,眼神絕望而悲哀,“老婦人死有餘辜,但是沙魯巴少爺他還那麼少他不能沒有母親啊!……少爺,求求您!”

“若是我沒有想錯,最開始米婭想要奪走的其實是我和母親的生命吧,我們母子有對不起她的地方麼?”伊夫特哈爾嗤笑一聲,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癱倒的肩膀,“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對沙魯巴做什麼。”

不是沒有看到周圍奴隸畏懼的眼神,但在這個奴隸的命連牲畜都不如的時代,他並不擔心他們告密。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的是即使他想取走的是米婭的性命,最後死去的卻是沙魯巴!

佩拉本來想的是自己服毒,但是周圍都是其他的奴隸監視著她,她不得不將毒下在平日裏女兒絕對不會碰的咖喱羊肉,終究人算不如天算,沙魯巴是個善良的孩子他無意中知道了在廚房做廚的女奴是自己的外祖母,也因此這個孩子嚐嚐到廚房拜訪女人,卻沒想到就是這樣陰差陽錯他將含著蛇毒的咖喱羊肉吃了個幹淨,當天晚上就再沒能醒過來。

兒子的死仿佛一根稻草壓倒了在芙蕾達死後心中始終懷揣著恐懼的米婭,她並沒有想到是一個孩童識破了自己的想法,反而認為是上天真神的示警,在無法對外訴說又飽嚐失子之痛的雙重重壓下,米婭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迎來新年的到臨。

一年之中妻子、愛妾愛子接連離開人世,即使內心堅韌如阿紮魯丁也不能釋懷,這個強壯的男人在安葬了愛妾之後徹底病倒了,與之相反的是伊夫特哈爾卻迅速掌控了統帥府的所有奴隸,他每日都去拜訪阿紮魯丁,仿佛不清楚自己的存在隻能讓男人傷懷難捱,而就在男人將要好轉的時候卻聽到了被拘押在後院的老仆人的哭訴,當即鮮血湧上喉頭徹底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