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藍色山溪畔有兩個儒生,行在前麵的那個叫鄧平,身穿一件黃底起暗花的綾羅長衫,眉宇間帶著一種春風得意的自信,另一個叫茅林,布衣草履,臉上明顯掩蓋不住一絲愁悶,緊跟在鄧平後麵攀著岩石爬到較高的溪岸上。
“鄧兄,你能不能不往山裏走了?不說山裏有豺狼虎豹,起碼長蟲咬咬都要多得多,萬一被什麼毒物蜇了一口也夠你受的,說不定會因此耽誤了進京趕考。”
看著茅林攀爬山岩弄得氣喘籲籲,鄧平嘴角不由牽起一絲嘲笑,“茅兄,我看你是體力不濟才這麼說的,進京趕考還早著呢!我之所以執意要與你結伴,不讓我爹派書童仆人跟著,就是圖這份自由自在。得得得,你陪我在山裏遊玩一天後,晚上到旅舍裏給你叫個肉魚雞三全大餐,算是對你體力消耗的彌補!”
茅林一屁股坐在山岩上,“既是這麼說,我今兒個也就陪你玩到底,你且等等,讓我吃口幹糧,先補充補充體力再說!”
見茅林拿出苦蕎粑粑啃著,鄧平皺了皺眉,“茅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叫你別帶著這苦蕎粑粑了,快把它扔了,我給你一張包著肉餡的細糧餅。”
茅林也不客氣,接過鄧平遞來的白裏透紅的肉餅,三兩口就吃進肚子裏了,完了還是啃著先前的苦蕎粑粑,“鄧兄家的細糧餅吃是好吃,但沒有我娘烙的餅飽肚子,不怕鄧兄笑話了,我一天不吃我娘給我烙的餅就餓得慌。”
“也難怪叫你把這黑黑的餅子扔了你不肯,原來是吃黑餅子習慣了,一時把腸肚換不過來!”
“鄧兄,我不允許你這麼說我!”
“好好好,你別急了行不行?現在吃了你娘的餅後有體力了吧?我們快點爬到那座山梁上!”
兩人相跟著來到山梁上,鄧平目不暇接地欣賞著山景,回過頭見茅林在山坡上挖著一種什麼草,“茅兄你怎麼回事?在這自然的懷抱裏不懂得欣賞美景,卻趴在地上挖著什麼草藥,這草藥就真的很叫你不舍麼?”
“鄧兄你有所不知,這種草藥叫七葉一枝花,是治蛇毒的特效藥,平時我爹在山裏采藥時很難得碰到,故而我要把它挖出來帶走!”
“哼!”鄧平道,“我說茅兄,咱們這次是進京趕考,你把這草藥帶在身上,就不怕一口藥味熏得同一個監舍的人走神麼?”
茅林正要回答,卻聽得山下有呼救的聲音,他連忙說,“鄧兄,你聽見有人呼救沒有,我們快下山看看吧!”
“茅兄,我也聽見了,好像是一個女子的叫聲,走,快跟我一起下山!”
兩人飛快地往山下跑,此時連剛才攀爬吃力的茅林都是快步如飛,下得山來,見兩個無奈在欺淩一個弱女子,鄧平隻說“茅兄,你不會武功,待我上前去解救這女子,你別跟上來添亂!”說完,就衝上前和兩個無賴打在一起。
常言道“窮習文,富習武”,大凡富家都請武師教子弟習武,窮人家請不起武師不說,自家孩子連肚子都填不飽,是沒有精力去練武的,所以鄧平叫茅林作“壁上觀”也有道理。
鄧平自恃有不錯的拳腳功夫,和兩個無賴鬥在一起,哪知一人鬥不過二虎,不多會就被人家打昏在地,見自己同伴昏死過去,茅林大喊一聲“我跟你們拚了”,不要命地衝上去用頭頂撞兩名無賴,他的遭遇當然比鄧平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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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兄,怎麼樣?你能說他們兩個誰比誰品格更好麼?”
鸞車內,兩位仙人的對話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