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有秘密,極力被隱瞞的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難以啟齒。以她為例,高考結束後查出的腦動脈血管畸形,讓她一度喪失生存的勇氣和擁有愛的能力。相愛如果不是為了最終的相守,那麼用力付出又能如何收場。所以她拒絕愛情的敲門,把自己關在層層壁壘之內,有時候她會想要偷偷跑出來,可是秘密如影相隨,
如果他真的是周明澤,那她倒是懂了。一個天才的自我放逐,不就是為了所謂的愛情這件小事嗎?
“小楓。”時梧又一次從b城趕來,這次他沒有穿製服,以免和周明謹再次衝突,一次又一次拿他的身份說事。
時楓收起手機,迎上去,“大哥,工作忙就不要過來了,我能應付。”
時梧沒有進去的意思,雙手插在褲袋裏,臉色凝重,“我們,出去走走?”
雨仍在下,連著下了十天,仍是沒有要停的意思,濃重的積雨雲壓在天際線,已然不分清天地的界限。
時梧在住院大樓一層走廊的椅子坐下,對妹妹說:“手術吧?或許會有機會。”
“怎麼突然說這個?”時楓也坐了下來,笑意盈人,不見悲傷。
“這裏有一個腦外科的專家,他和我談過你的病情,其實是很樂觀的。”時梧作為知情人,承受著別人無法想像的壓力,他無法做到像時楓那樣沒心沒肺地活著,“那些所謂的手術危險,都是拿來唬人的,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發生。醫生隻是會把所有的危險說出來,讓病人和家屬做好準備而已。”
“手術遲早是要做的,我不反對。”時楓這次沒有拒絕。
時梧很意外,“不過醫生說,你剛輸過血,需要修養三個月才能手術。”
“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最後的三個月可以狂歡?”
“我是想讓你不要給他太多的期待。”
時楓笑了,側過頭仰起她精致的臉龐,“哥,你剛才還說很樂觀,怎麼又突然悲觀起來?”
“我隻是怕……”
時楓打斷他,“看,你也會怕吧?”
“我能不怕嗎?好歹你也是我領進家門,要不是我當時還小,你該喊我爸。”
時楓很受不了地扔了一記白眼,“哥,你能要點臉嗎?有五歲當爹的嗎?你也太早熟了吧?”
周明澤回家的第一天,受到時家和尤家眾位親友的夾道歡迎,做為一個英雄救美的典範,他理應被捧上天。可是,也就是這一天,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
因為他實在是太臭了,七天沒有洗澡的人,簡直可以熏死方圓十米內的任何生物。所有人都敬而遠之,遠遠地向他祝賀平安歸來,然後迅速逃離現場。
“我要洗澡怎麼辦?”
時楓無視他憂傷的眼神,“我給你放水。”
“然後呢?”
“自己洗!”
周明澤憤然抗議,“你欺負病人!”
“你傷了左手,又不是右手好嗎?”
“我左撇子不行嗎?”
時楓扭過頭,“難道你想讓我幫你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