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魂之術,黑袍出現(1 / 3)

天帝穿著一襲金絲繡邊的長衫,腰間係著同色繡著雙龍吐珠紋飾的腰帶,配著一墨綠色的雕龍玉,麵色不鬱地站於枍詣宮殿門前。

身後是隨行的儀仗。那抹明黃晃得女子眼疼。

天帝出手之快,重陵隻來得及將那力道化解一二,卻不想仍是讓這丫頭傷得不輕,由可見適才這丫頭的胡言亂語之詞,確實真正刺痛了某些問心有愧之輩。

妖孽冷俊的顏上,揚起一抹淺笑,悠然道:“本來天君若想懲戒一仙婢,吩咐一聲便可。但奈何,玄娘失蹤前,再三讓本君照顧一二的正是這小丫頭。如今故人雖不知去向,但本君卻實難做那背信棄義之徒。如此,還望天君成全。”

聞言,天帝臉色微變,但隨即臉上露出一抹笑,目色有意無意地瞥了眼趴在地上的女子,輕笑道:“哦,如此說來,此事確是朕逾越了,帝君的家事,朕不管便是。隻是朕此次前來,確實有要事要同帝君商榷一二,不知……”

待重陵微微頷首,他才輕歎一聲,遂先進了正殿。

重陵回頭,視線與女子的目光相撞,到底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姑娘,如今遭了這番重罪,他亦有些不忍,遂破天荒地開口解釋道:“按例新天帝即位,便要天下大赦……”

隻是他沒料到,如今的天帝這般薄情,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樹立威信,竟全然不顧念一絲舊情,執意在大赦前實施那剔骨抽魂之罪罰……

但此事歸根究底,終是他太過自信,傷了玄娘。

重陵頓了頓,目色染上了幾分深意,輕歎著,嘟囔了句:“否則本君不會親手將她擒回。”

遠去的身影,在女子的眼裏漸漸模糊。

昏迷前,君苓忍不住有些腹誹,先前母後之事她尚未完全清楚,如今又多了一號差點訴情成功的情敵,委實傷腦至極。

黑暗中,有歎息聲夾雜著粗重綿長的呼吸聲,在君苓的耳邊頻繁地交替,她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渾渾噩噩著。

翅翼般的眼瞼微微煽動,君苓緩緩睜開眼,口喉間的幹澀之感,讓她忍不住捂嘴輕咳。胸肺震動,帶動傷脈,那疼如風般轉進君苓的神經,絲溜絲溜地犯疼。

“丫頭!”

司命一手端著剛煎好的藥,一手推門而進的時候,正巧瞧見某個病號歪斜身子跌回床鋪,一下,再也顧不得手裏燙人的碗,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君苓妥帖地扶好。

冷汗浸濕了君苓兩側的鬢發,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甚是難受。

君苓抿了抿蒼白幹裂的唇,自覺地接過司命手裏的藥碗,也不用湯勺,脖子一仰,那散發著濃鬱藥香的傷藥便下了肚。

君苓下意識地砸吧了下嘴,便將手裏的藥碗遞還給司命,手伸了半天,未見他有所反應,才有些疑惑地抬頭,卻發現司命用仿若見鬼了般的怪異眼神,直勾勾地瞅著她。

看著她心裏莫名地發寒。

司命端詳了君苓許久,終是無聲地歎了口氣,將早前塵姎送來的甜嘴掏出,放入君苓的掌心,麵色複雜。

雖然要這丫頭一時間放棄對重陵的感情有些牽強,但長痛不如短痛,帝君在情事方麵根本就是十竅通了九竅的主,要他動心,還不若希冀海枯石爛更靠譜些。

是以,這棒打鴛鴦之人,他是做定了。

望著掌心裏那包糖心話梅,君苓才驚覺,她竟做了件蠢事。身體裏的那個家夥,每回吃藥都要談一大堆條件,一一答應了才方肯乖乖喝藥,何曾這般爽快過,司命定是……

但就在君苓以為自己一株雙魂這件事情再也瞞不住的時候,司命卻倏地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然後目色凝重,語重心長道:“丫頭,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重陵,但你亦該明白,你與他,終是無緣無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