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快樂的鄧穎超和憂鬱的陳潔如(5)(1 / 1)

陳賡接過材料,掃了一眼,又扔回賀衷寒懷裏,半真半假地說:“你別忘了,我是青聯會的人,豈能給你孫文會的人開方便之門。你自己去送吧。”

“我現在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老同學這點麵子也不給?”

“上次喝酒,你小子發酒瘋,差點拿筷子捅了我們蔣先雲的眼,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回廣州我去鴻賓樓請你一頓,怎麼樣?”

“不幹。”

賀衷寒把手插進口袋,為難地摸摸腦袋,唉聲歎氣:“這點忙都不幫。求你可真難!”他剛想走開,忽然眼睛一亮,腦子裏旋風似地卷起一個念頭,拉住陳賡的胳膊,說:“走,我帶你去見個活風景!”

陳賡不依,他就在後麵推著他走。

落日的最後一抹餘暉給狹窄的小巷鍍上紅金。賀衷寒敲開一個小屋,進去,屋小得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但床卻很大。一股濃厚的香水味直衝上來。在微弱的燈光下,有四五個女人正在梳妝打扮:臉上撲了厚厚的粉,兩頰的胭脂和嘴上的口紅塗得血一樣,眼眶周圍也淡淡地染上一些什麼顏色。都穿著薄薄的紗衣,涼得發抖。

賀衷寒攏著嘴矯情地說:“我給你叫來幾個‘條子’,老兄盡情享用吧……”

陳賡腦袋轟地一下,全身燥熱。四個妓女慢慢向他靠攏。當兵這麼多年,他還沒見過這種陣勢,怪不得孫文主義學會的不少人得了淋病……他想拉著賀衷寒出去。可狡猾的賀衷寒早已溜之門外,哈哈笑著,在外麵鎖了門。

陳賡急得滿頭大汗。他知道盲幹肯定難以逃脫,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打主意。

他坐在床沿,跟妓女們閑扯幾句,好像丟失東西似地起身說:“我還沒吃飯呢……”

妓女馬上殷勤地說道:“我們這裏有飯,請先生用。”

陳賡擺手,粗著嗓門說:“俺是北方人,吃不慣你們南方的甜食。這樣吧,我回隊伍裏取些牛肉香腸,拿來大家一道享用,不更好。”

妓女們都說好。

陳賡卻又犯了愁:“這外麵的門鎖了,我如何出得去?”

一個嬌小的瘦女子指指後窗:“我們的常客都是由這裏進出的。”

陳賡依然用親切的嗓音,裝著守信用。當他抬腿跨出窗檻時,還在說:“我一會兒就來!”

陳賡的兩條腿一落地,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他一口氣跑回公館,好半天還覺得背後有人跟蹤。口渴得厲害,眼皮也發著燒。他大罵道:“他媽的,這個混蛋賀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