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棲魚不動,夜月照江深。身外都無事,舟中隻有琴。七弦為益友,兩耳是知音。心靜聲即淡,其間無古今。
但是她來了,所以,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其實也很不錯。劉凡旭微笑著抬頭,指尖戳了戳課桌上的作業,解釋道“我已經做完了,要檢查嗎?”
讓劉凡旭更加意外的是,中島陽子居然真的拿起她的作業,開始檢查。她放下手裏的小說,抬手托著下巴,望著一臉專注的幫她檢查作業的陽子,隻見這姑娘的表情慢慢變得驚訝最後定格成不可置信,中島陽子放下她的作業,盯著她看了許久,才猶豫著開口“全對了,之前的成績都是故意考成那樣的嗎?”
聽到她的問題,劉凡旭勾起唇角,她沒有正麵回答,而是點了點課桌說道“啊,大概是因為有了新的夢想,想要實現它所以不得不努力呢。”是呢,之前那個女孩兒已經不在,現在的她想要飛的更高,這樣才能有機會回到她的瑞德身邊。
“那一起加油!”中島陽子高興的朝她點頭,然後忽然想起之前說好的事情,有些猶豫的問道“我真的要去......”看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劉凡旭明白她是在說美容院染發的事情,托著下巴看著中島“其實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時間一久大家都會習慣,反而如果你真的突然把頭發染成黑色,那樣才會有人議論紛紛吧。”
“哎?恩!”中島陽子點點頭,臉上的神情舒緩了許多,她轉身回去她的座位收拾書包。劉凡旭也站起身將作業課本小說塞進背包,她跟著陽子走到她的座位邊,笑眯眯的說道“一起走吧?”“好的。”中島陽子點點頭,開心的回答。
和中島分開後,劉凡旭並沒有回家,她繞到剛剛她們經過的臨海公園,手肘支著圍欄,垂眸看著手機,還是沒有短信回複。也許瑞德正在出外勤、也許他根本就沒來得及打開短消息就把它當做垃圾信息刪掉了、也許對方根本不是瑞德、也許這個世界裏已經沒有她的斯潘賽瑞德。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劉凡旭望著遠方黑沉的海水,心裏止不住的絕望情緒快要將她淹沒。
她茫然無助的站在這裏,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孤獨落寞。這個世界是那麼的陌生,她仿佛是一個走丟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她淚眼朦朧的著殘陽如血的天空,看著它漸漸被黑暗覆蓋,一彎鉤月帶著如紗的光澤孤獨的守在這茫茫夜色之中,海風吹舞著她長長的頭發,她低頭看向在月色中變得陰森恐怖的海水,嘴裏喃喃道“真想跳下去。”
“喂,跳下去也不會立刻就死的。”一個少年的聲音,在她身邊幽幽響起,帶著幾絲漫不經心。劉凡旭眨眨眼睛,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她扭頭看向身邊的來人。是一個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長發的男孩子,大約十一二歲年紀,長相俊美甚至可以說是美麗。他迎著海風站在一步開外的地方,眼睛凝視著遠處的地平線,他的身上穿著一件古色古香的中式短衫長褲,腳上踩著一雙分歧履,脖子上掛著一個用繩子編成的串著翡翠的長項鏈。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從中國古代圖鑒中走出來人物,啊,除了他的頭發。
隻是,為什麼明明是亞洲人的麵孔,卻有著一頭金燦燦的長發呢?劉凡旭神色莫名的打量著男孩兒,語氣裏不帶異樣的說道“是呢,水會順著鼻腔進入肺部造成大量肺部積水,然後才是慢慢的窒息死亡。是一種很難看的死法,其實我沒真想跳下去。我隻是...隻是有點兒沮喪。”她沒再看向男孩兒,而是重新將視線放到遙遠的海平麵上“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家嗎?”男孩兒重複著這個字,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身邊的這個少女,讓他感覺十分親切,讓他忍不住想要親近,就好像當初的更夜。他扭頭看向少女精致的側臉,低聲問道“我也在尋找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他應該和你一樣,想要找到回家的路吧。”
“是嗎?”劉凡旭眼神閃爍,她低頭看向男孩兒,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聲音輕緩的說道“請你一定要找到他,因為他一定非常非常想要回家。”說到這裏,她的眼眶泛紅,她控製不住的想象著此時此刻瑞德會怎樣焦急的尋找她,隻要想到這個,她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