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雲璨冷眼覷著陸朝語,譏諷揚唇。對這些陰謀算計小姑姑的貴族小姐們,他是一絲好感也沒有。
那三位小姐見郝連楚楚一副勢不饒人的架式,禁不住心中的害怕,左思右想了一會兒,權衡利弊,三人把牙一咬,紛紛走出來,跪在了郝連楚楚的麵前。
“剛才是民女的不是,民女不該對長公主出言不遜,還請長公主恕罪!”
“民女有罪,請長公主懲罰!”
“民女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請長公主饒了民女吧。”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她們對郝連楚楚承認錯誤,就算是被她懲罰一番,隻要她消了氣,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可若是捅到皇上和太後跟前去了,以他們對這位十九長公主的疼愛程度,一定不會冷眼旁觀,隨便一句話,便能毀了她們的人生和前程,甚至是家族。
她們現在開始後悔了,不該招惹郝連楚楚的。隻是,她們心中暗暗覺得驚訝,以前她們也不是沒有對她惡言相向過,她都沒有發這麼大的脾氣,怎麼今日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發飆了呢。
郝連楚楚對她們理也不理,隻是目光冷漠地看著陸朝語,那態度竟是非得逼著陸朝語出手教訓她們。
陸朝語的額前已經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她半蹲著身子,依舊維持著給郝連楚楚行禮的姿勢。眼前的長公主,身上散發著一股無形的威勢,她不發話,她就不敢自行起身。
她雖然低垂著臉,可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對麵射來的兩道淩如刀鋒的目光。她緊咬了下唇,把心一橫,決定給郝連楚楚跪下,把所有罪名都攬在自己身上。郝連楚楚既然對她大哥陸子熙有情,那就不會真的重罰於她,怎麼說她也是陸子熙的妹妹。這樣既不會得罪郝連楚楚太過,也不會讓這些官家小姐們輕看,還能博得那三位小姐對她的感激。雖然在她心中覺得給郝連楚楚這樣粗鄙的女子下跪有失體麵和尊嚴,但此時也顧不得了。
不過,她還未跪下,有人卻出來替她解圍了。
隻見林雨詩在棋香的攙扶下嫋嫋娜娜走了過來,語聲清曼地說道:“素日裏皇後娘娘經常把我叫到宮中去教誡,曾謂言,生為女子,可以不善琴棋書畫,不通詩詞歌賦,卻必得熟讀《女誡》,知曉何為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雨詩細細品之,深以為然。”
她的目光落到那三位麵色發白跪著的小姐身上,淡淡說道:“皇後娘娘入宮這十多年,時時謹省自身,克己修德,形容舉止從無過錯,就連太後娘娘也曾讚她一聲,不愧為女子之典範。”頓了頓,她又道,“長公主是皇室長公主,代表的是皇室的臉麵,你們對她不敬,就是對整個皇室不敬,就算是皇後娘娘那樣寬仁的人,也容不得你們出口汙辱皇室的威嚴與體麵。今日,我就替皇後娘娘懲戒你們,以儆效尤。”
說罷,她轉頭望向自己帶來的幾名婢女,俏顏威嚴,命令道:“來人,將她們每人掌嘴二十,回府後閉門思過一個月,將《女戒》抄錄一百遍,以省自身。稍後,我會親自將這件事情回稟給皇後娘娘。”
棋香,棋玉,棋雯立刻走了過來,對那三位小姐道一聲“得罪”,便啪啪啪地左右開弓,扇起耳光來。
那三位小姐大氣都不敢出,悶不作聲任憑三個丫鬟打耳光,不一會兒,白嫩嬌美的俏臉便紅通一片。
林雨詩是林皇後身邊的紅人,她以林皇後的名義來懲戒這三位小姐,名正言順,自是無人敢出言反駁,更不敢對她心生怨懟,反而更使得在場小姐們對林雨詩更增了幾分敬畏之意。
就算是郝連楚楚也不能說什麼,畢竟林皇後是一國之母,平日裏對她又是疼愛有加,她怎麼著也得給一國之母顏麵,否則太後都要責怪她太過放肆了。
果然是一個心思靈巧機智聰慧的妙人兒啊,輕輕幾句話,不但替顧朝語解了圍,還讓郝連楚楚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