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雲璨卻又蹙眉道:“小姑姑,雖然你這樣做報複了陸子熙,可於你的名聲也有礙啊。”
郝連楚楚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覺得以姑姑我現在的名聲,就算再壞,還能壞到哪裏去?”
她這一反問,郝連雲璨頓時啞口無言,想起她平日裏的那些荒唐事跡,他忍不住頭疼地歎了口氣:“小姑姑,你還真是不把名聲當回事,盡瞎折騰,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以後你還是安分些,多看看書,彈彈琴,學些修身養性的東西,不然皇祖母定然會愁白頭的。”
郝連楚楚看著他小大人似的模樣替自己發愁,不由心中一樂,就笑了起來,眸光染上一層薄薄的暖意:“行了,才多大點人就像個小老頭子似的歎氣,我還擔心你這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以後娶不著媳婦呢。”
心中卻有一股細細的暖流緩緩淌入心田,這是與單露相處十年都沒有的真正的舒暢之感。
郝連雲璨撇了撇嘴:“不過說你兩句,你反倒來擠兌我了。看來你這次從馬上摔下來,變聰明了許多,不但分得清黑白忠奸了,還牙尖嘴利的,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嘴裏埋怨著,臉上卻帶著放心的笑容。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擺說道:“好了,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等我回了宮就派人給你送些上好的補品來。你看看你自己,臉色蒼白,身材瘦弱,好像被餓了幾頓似的,真不知道王嬤嬤是怎麼照顧你的。”
又絮絮叨叨說了幾句,這才在郝連楚楚不耐煩的白眼中走了出去。在門口正好碰到提著茶壺回來的蓮瓣,他又對蓮瓣叮囑了幾句,這才放心離去。
“公主,七殿下對你是真心好,不像其他殿下,特別是太子殿下,好像有您這位小姑姑有多丟臉似的,從來看到您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蓮瓣一邊取出一隻幹淨青瓷茶杯倒水,一邊說道。話一出口,便知自己犯了忌諱,不該隨便議論未來的儲君,趕緊閉了嘴,暗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難怪公主總是嫌她話多,言多必失啊。
郝連楚楚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喝斥她沒有規矩,反而點了點頭,目光幽幽地讚同地道:“說的不錯,雲璨待我確實比太子殿下有心些。”
她還記得自己剛睜眼時,郝連雲粲那副又驚又喜的模樣,麵對害自己墜馬的罪魁禍首陸子晏時,他是恨得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將對方劈成兩半的模樣。
而那位太子殿下,不但對自己這位小姑姑沒有半分真誠的關切之意,反而還一副責怪的口吻,將所有的錯都推到她的頭上,仿佛她就是個讓人厭惡的惹禍精一樣。雖然原來的郝連楚楚的確是個令人討厭的惹禍精,可是怎麼說也是他自家人,還是他的長輩,怎麼著都不該用那種惡劣的態度對她吧。
郝連楚楚摸著下巴沉忖著,在把這位目中無人又愚蠢的太子侄兒踹出局之前,是不是該時時給他添添堵呢。
“公主,水來了,快喝藥吧。”蓮瓣端著粉彩官窯瓷杯過來說道。
郝連楚楚接過沈醫女遞過來的那顆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淡紅色藥丸,和著溫開水將藥丸咽了下去。
沈醫女見沒自己什麼事了,便收拾好醫藥箱,告辭退了出去。
郝連楚楚一瞥蓮瓣,見她立在床邊,依然噘著小嘴兒,一雙漂亮的眼睛紅紅的,略有些腫,心下不由一哂,故意板著臉問道:“蓮瓣,你是不是在外麵哭過了?這麼大的姑娘了,還總是哭鼻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公主罰你了呢。”
蓮瓣一聽,眼淚立即又掉了下來,她垂著頭,一邊抹眼淚一邊抽抽噎噎地說道:“奴婢是因為心疼公主受傷才哭的,公主你還要教訓人家。您看您本來好好,背上忽然多了那麼多嚇人的傷痕,如果以後留了疤,那可怎麼辦?嗚嗚嗚,都怪奴婢,奴婢當時應該拚了命也要攔住您的,不準您與陸小世子賽馬的,那樣您也不會受傷了。嗚嗚嗚……奴婢好希望替您受傷,反正奴婢隻是一個下人,背上有幾道疤痕也沒有什麼關係,倒是公主您,金枝玉葉的嬌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