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主今天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會這麼安靜呢?而且還破天荒地對她那麼溫和,不會是腦子被摔壞了吧?被虐慣了的小丫頭兀自惴惴地想著。
郝連楚楚收回心神,一眼看穿了蓮瓣的心思,那丫頭想什麼都是掛在臉上的,不由又好笑又好氣地橫了她一眼:“我沒事,你要是能安靜些,我就更好了。”
蓮瓣委屈地扁扁嘴,不敢再隨便開口,心裏卻安心了許多,公主還能對她發脾氣,說明腦子還是好好的。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悲嚎:“我的小公主小祖宗喲,您怎麼這麼慘,竟然從馬上摔下來了呢!可真是嚇壞嬤嬤了!”
嚎聲未畢,一個約莫四十七八歲的老婦人腳步生風地從門外跑了進來,幾步衝到床邊,抱住郝連楚楚就是一陣幹嚎:“我的小祖宗喲,還好你沒出什麼事,否則嬤嬤就要心痛死了。”
蓮瓣一看那老婦人,立刻條件反射地嚇得後退了兩步,小臉上充滿緊張和懼怕之色:王嬤嬤回來了!
郝連楚楚不動聲色瞥了眼害怕得小身板微微發抖的蓮瓣,看著這抱住她哭天抹地的老婦人,眼底劃過一道厭惡之色。
這就是王嬤嬤了。她還沒有死呢,這老婆子嚎什麼喪!
她用力一把推開王嬤嬤,輕輕揉了揉肩膀,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你弄疼我了!誰說我沒事,要不你也從馬上摔下來試試!我還沒死呢,你哭嚎個什麼勁!”
順道偷眼打量了一下,隻見這王嬤嬤長得富態圓潤,一雙上吊的三角眼,顴骨有點高,使她看上去精明又刻薄,從頭到腳都是一身富貴又華麗的裝扮,一雙保養得宜的手上還各戴著兩隻價值不菲的翡翠玉扳指。
這哪裏是一個做奴才應有的打扮,完全就是一個從富貴官宦之家出來的老夫人!
郝連楚楚不由暗自冷笑,看來這老婆子一定在公主府裏撈了不少油水,否則怎麼能隨便穿出這樣一身暴發戶的行頭。
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們跟在王嬤嬤的後麵湧了進來,帶進來一陣香風。她們身上的衣裙衣料精美,款式漂亮,頭上戴著各式各樣美麗又名貴的寶石釵環,精美花鈿,一個個打扮得比一般富貴官宦家族裏出來的大家小姐還要體麵貴氣。
同為大丫鬟的蓮瓣卻隻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丫鬟服飾,頭上戴著一隻普通的蓮花銀釵,跟她們一比,簡直就是鳳凰堆裏的小麻雀,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甫一進來就見王嬤嬤被郝連楚楚喝斥,她們腳下不由一頓,目光驚異地看著郝連楚楚,似乎沒料到她會對王嬤嬤發脾氣一樣。或者說,她們覺得郝連楚楚怎麼能對王嬤嬤發脾氣呢。
郝連楚楚將她們的眼神都看在眼裏,冷冷勾唇,隻覺得手都癢了。
真是一群欠教訓的狗奴才啊!以她們為人奴婢的卑賤身份,哪裏配穿那麼華美的衣料,戴那麼名貴的寶石釵子,又哪裏穿得起戴得起那麼貴重的東西,明顯是在這公主府裏私下貪墨舞弊撈來的!
郝連楚楚眸中冷光一閃即逝,心裏思量著如何懲治這群欺主的惡奴們。
王嬤嬤先是一愣,隨即又堆起笑臉道:“小祖宗,是嬤嬤不好,嬤嬤因為太擔心您,所以一急之下忘記您身上有傷,您不會因此怪罪嬤嬤吧。”
“我知道嬤嬤是擔心我,又怎麼會怪罪你呢。剛才不過是被嬤嬤碰到了傷口,一痛之下才發脾氣的,嬤嬤不會怪我吧。”郝連楚楚眸光流轉,對王嬤嬤展顏一笑。
王嬤嬤見慣了這位主子喜怒無常的脾氣,不疑有他,徑直在床邊坐下,拍拍郝連楚楚的小手,換上一副心疼的麵孔關切地說道:“我的小祖宗,以後您可再不出這樣危險的事了。您要是真對那陸小世子有心,不如直接請示皇上,將陸小世子賜給您。皇上那麼疼愛您,一定會同意的。不過區區一個小世子,讓他過來伺候咱們公主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居然還給臉不要臉,我呸!”
郝連楚楚聽了這樣一番話,咬著下唇,黛眉微蹙,似乎在考慮王嬤嬤的提議。心裏卻暗自冷嗤,身為長公主身邊最親近信任的老嬤嬤,不但不勸阻公主的荒唐行徑,反而話裏話外都是挑唆之意,這副鬼話也隻有她原來的那個傻主子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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