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想盡些孝心的張慧芳被丈夫段飛幾句話給掖回去了,屁都不敢放一個,唯唯諾諾地站到那裏。
沉默了一會,段飛將張慧芳拉到一邊,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仿佛是在對老婆和自己無法統一意見發牢騷,讓她改正錯誤,趕快跟自己保持高度一致。
張慧芳和段飛的女兒名叫段苗苗,今年剛滿五周歲,樣子極其可愛。剛剛隨父母進來的時候一直躲在一邊,沒敢上前。現在看父母離開了,幾步跑到了老張的跟前,拉了拉他的胳膊。
“姥爺姥爺,苗苗挺想你的,你咋不回家呢?”段苗苗皺了皺眉頭,不解地看著老張道。
看到外孫女過來了,而且還這麼惦念著自己這把老骨頭,老張不免眼眶發紅,摸了摸她可愛的小臉,嘴巴抖動幾下,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苗苗也不明白姥爺怎麼突然難過起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盒巧克力,“姥爺,你別傷心了,苗苗給你好吃的。”說著,掰了一塊送到了老張的口中。
“苗苗真乖,姥爺不傷心了,你吃你吃,小孩子多吃些好吃的,身體才會長的棒棒的。”老張接過巧克力,開始一口一口的喂起小外孫女來。
就在此時,段飛正好走了回來,看到當下這一幕,馬上將小苗苗一把拉到身邊。
“你這老東西想幹什麼?是不是要把我閨女藥死,好跟你陪葬。”
周飛實在忍無可忍,怒不可遏的往段飛的後腰上踹了一腳,雖然自己盡量收著力道,但還是把段飛踹的半跪在了地上。
“嗎的,老子看不下眼去了,你算什麼東西!”
段飛滿臉詫異地站了起來,轉過身才發現是周飛幹的,全當這小子是給別的病人陪床的,對於周飛幫他把嶽父送進醫院這事就更毫不知情了。
“你是幹什麼的?憑什麼插手我的家務事,你到底想怎樣?”段飛氣呼呼的把褲子上的土撣了撣,瞪眼看著周飛道。
“你的家務事我本來沒什麼興趣,可你公然對一位老人惡語相加,哪裏還將老張當作長輩親人,你還算是個人麼?這事誰都能管?我為什麼不能?”
剛剛推門進來就看見老公被人揍了,張慧芳頓時抓狂了。
“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打人,王八蛋我跟你拚了!”
就在張慧芳衝過來要撕扯之時,被周飛一巴掌抽了回去。老張含辛茹苦將她養育成人,不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吧,也總得差不多啊,她可到好,把老爹扔在外邊置之不理了,實在該打!
這巴掌著實響亮,把張慧芳抽的暈暈乎乎,半天沒緩過神來,之後便捂著臉哀嚎哭鬧了起來。
“混蛋!你還敢耍流氓了!段飛,這王八蛋欺負你老婆,揍他呀!”
雖然在對待老張的問題上,這對夫妻多少有些分歧,但在對待外人的時候,那還是堅決擰成一股繩的。
段飛一腳向周飛的肚子踹了過來,想要還以顏色。結果剛剛有所動作,就被周飛一個簡易的掃堂腿擊中,整個人跟頭馬趴地摔到了地麵上。
病房裏鬧的正火熱,外麵一陣輕緩的高跟鞋聲傳了進來,何語菲提著兩塑料袋的食物邁步而入,病房裏的氣氛頓時安靜了下來。
瞧見竟然是何語菲,這對男女猙獰的麵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討好的諂笑。
“何……何總,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段飛跟學生見了老師一樣,點頭哈腰道。
何語菲細眉一緊,用疑惑的目光掃了眼二人,“我和你們不熟吧。我是跟我的朋友來看望張伯伯的。”
段飛和他老婆霎時感到一陣冷風吹過背脊,身體同時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何語菲是菲琳國際的一把手,她的身份二人自然清楚的很,因為他們的公司由於經營不善幾個月前倒閉了,正好被菲琳國際收購。
段飛在工作方麵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剛剛升職為一個小項目的業務主管,多年在事業上的打拚終於有了點起色。然而就是他對麵的這名女子,基本上可以說掌控著自己的命運。哪怕她僅僅一句話,自己都得乖乖地從菲琳國際滾蛋,毫無任何周旋的餘地。
“何總,您每天日理萬機,不認識我們實在太正常了。我倆是南華飾品有限公司的,現在也是您的部下了。我叫段飛,她是我太太張慧芳。張伯伯是我嶽父,一聽到老人家腿受傷之後,我們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我嶽父已經這麼大年歲了,要是在我們手上出了事,那我們這當小輩的就算跳進黃河都無法洗脫責任了。”說罷,段飛立刻不露聲色的向張慧芳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