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如今像什麼樣子,啊玨當初何等在意民生,你卻將他所在意的人迫害成這般,你可對得起他!”齊明彰。
“那不也是你逼的!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我是怎麼過的嗎,每天夜裏我看到玨兒在問我我為什麼不救他,我為什麼不救他!”齊別渚滿目通紅,淚水從他已經添上皺紋的眼角不斷掉落。
“是我這個做哥哥的無能救不了他,就連母妃也照顧不好……他定是失望極了,怎得有個這般無用的哥哥……”
“所以,齊明彰你什麼不去死,如果當初不是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齊別渚被扣住肩膀死死壓著往外麵帶去“齊明彰,踩著親兄弟屍骨,午夜夢回你真的不會害怕嗎!”
齊明彰“……”
“哈哈!哈哈哈!”齊別渚被拉出大殿,那癲狂的笑聲卻仍舊遠遠的傳進了齊明彰的耳中。
一路押送,齊別渚感覺臉上傳來陣陣涼意,原是雪花飄到了京城,飄進了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玨兒拉著母妃站在一片梅花林裏堆著雪人。
“哥哥劍術練的當真真不錯,往後弟弟可就靠著哥哥保護了。”
“得了吧,就你嘴憑,就你哥哥我這劍術也就勉強防身,玨兒還是得好好習武往後世事無常,本事隻有自己學好了才能更好的保護好自己。”
“嗐……可是玨兒的時間被父皇安排的太滿了,根本沒時間在習武了,再說了,哥哥難道不願意保護玨兒?”
“怎麼會,若哪天你有危險,哥哥便是拚個頭破血流也要護你安全。”
“呸呸!我才不要哥哥為了我頭破血流呢!”
多好啊,那時候的玨兒每天都會將自己的事分享給他和母妃。
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玨兒在說到要讓百姓過上很好的生活時眼裏的堅定與期待。
可是沒了,他好好的弟弟就這麼沒了,在本該碩果累累的豐收之季躺在了棺槨裏被運回來。
在那之後,他母妃一直鬱結於心,那年冬天的一場病將本就虛弱的她徹底帶離了人間。
他怎能不恨,幾個月的時間就叫他失了兩個最親近的人,這叫他如何能不恨!
不過成王敗寇,是他齊別渚技不如人,他又不是輸不起!
他隻恨自己沒能了解了齊明彰,那龍椅不該是他來坐,自己也好,齊閔淮、齊遠浦亦或是齊昔婁也罷,隻要不是齊明彰!
可惜了,終歸是他無能。
純金龍椅上,齊明彰閉上眼睛沉默不語,底下一群大臣劫後餘生,後知後覺緩過勁來,一個勁的嚷嚷著齊別渚膽大妄為,數罪加身。
但卻沒一個人敢說要怎麼處置齊別渚,沒看見皇上現在正陰沉著一張臉嗎,誰也不敢這個危險的時候做那個出頭鳥,到時候除了皇上的黴頭。
不過話是沒明著說出來,卻也都是往這方麵引的。
齊明彰將那些嗡嗡嗡的聲音屏蔽在外,抬起頭看向頭頂的屋頂,無力的伸出一隻手擋住自己臉。
他登基之時本以為將所有有威脅的人都處理幹淨了,齊別渚、齊遠浦、齊昔婁,之前他們都是關係比較不錯的。
可是變了,一切都變了,齊別渚漸漸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層的假皮,把自己藏了起來,給人留下的隻有暴躁易怒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