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放我出去—”馬特浩倪潔茹發了瘋地拍打緊鎖的房門,世界在旋轉,她想自己就快要倒下去了。
那些海盜們將她捉上了行往地中海的船,從薩利塔那得意的話語中,她聽出正有一支龐大的‘海民’船隊在埃及海域外徘徊,達裏切爾親自率領他的海盜團夥來攻打埃及了。而埃及這方,似乎對此事一無所知。
“可恨的強盜們。”她累了,無力地癱坐在地板上,咒罵著那些捉住她的人。漸漸冷靜下來後,她非常後悔擅自主張地跑出宮-可是,這一切能都怪她嗎?愛妮婭那些壞女人們,是如何羞辱她的啊?平生中第一次如此受盡委屈,她的生活一團糟!
‘吱呀—’門口被什麼人打開了,馬特浩倪潔茹抬起頹廢的臉,看到一個漂亮的黑婦人提著醫藥箱走了進來,她從地上爬起身,欲要朝打開的門衝刺,卻不料它被無情又快速的再次緊閉。
“放我出去,你們這些壞蛋,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她趴在房門上,吼叫的嗓子已經沙啞。
“省點兒力氣吧,再怎麼喊也是沒有用的。”漂亮的黑婦人正是薩利塔的母親莉莉,她一路跟隨達裏切爾,在地中海沿岸轉了船,前來拉美斯城購置些生活必需品。她將醫藥箱放在床沿邊,朝趴在房門上無力咒罵的年輕皇後道,“來,到這兒來,我幫你處理下腳上的傷。”
馬特浩倪潔茹回過頭來,瞟了眼站在床邊朝她看的黑婦人,這個跟海盜們同流合汙的女人那雙黑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溫柔讓她有些不適應。
“來,再不處理,傷口會發炎的。”年輕的皇後遲遲不肯動彈身子,莉莉走了過去,主動攙扶她。
馬特浩倪潔茹反感地將挽上她的那雙手甩開,艱難地挪動步子走到了床邊,坐了上去。之前完全被瘋長的思緒所左右,沒有感覺到腳下的疼痛,現在冷靜下來後,方覺得受傷的雙足鑽心的疼。她抬起雙膝,將沾著沙土和鮮血的雙腳支在床沿上,呆呆地看著它們。
莉莉打了盆清水,端到床邊,坐了下來。她將皇後的腳輕捧在手裏,用布巾小心翼翼地給她清洗傷口。
馬特浩倪潔茹忍著疼,抬起的紫眸凝視著眼前這個在專心致致為她處理傷口的黑婦人,她長得可真漂亮,是那種讓眾人傾倒的美人兒,從精致的五官上她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那個壞蛋是你什麼人?”
“咦?”莉莉抬起眼看質問的皇後,半響才明白對方話裏的意思,“對不起,薩利塔不應該那樣對待你。”她將視線從已被打得微腫的皇後的左臉上艱難的挪開,道歉道。
“嘿,歹人就是歹人,還能指望他們心存良知嗎?”馬特浩倪潔茹用舌尖挺了一下腫痛的左口腔壁,冷漠地道。是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壞人呢?愛妮婭她們是,這群海盜更是。他們全都來欺負她……如果她沒有出生在帝王之家,那該有多好啊。“他是你兒子嗎?長得好像。”
“事實上他更像他的父親。”不隻是外表上的,就連本質也是那樣的凶狠,她為達裏切爾生下了一個小惡魔,跟他的父親一樣。這就是她人生的抉擇,愛著一個不應該愛的人,是要付出沉重代價的。
莉莉給那雙清洗幹淨的腳上了藥,並用繃帶為之包紮。
“看到你,我想起了一個人。”莉莉不禁再次看皇後的臉。
“是雪嗎?”馬特浩倪潔茹已經習慣有人將她與雪聯係在一起。甚至是照鏡子的時候,她也發現這張臉上有那麼幾分雪的影子。
“嗯,原來你知道她啊。”關於雪沒有死又重新出現過的消息,還是兩年前聽到的,她甚至讓薩利塔給達裏切爾帶回來挑戰的話。那事之後又過了兩年,達裏切爾似乎一直在等待她的出現甚至還派人四處打聽她的下落,可是,她卻又了無音訊了,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你和她是認識的?”關於雪的那些傳說,馬特浩倪潔茹聽到的越來越多,那個像神一樣的女人留給了這個世界一個傳奇,有那麼多人牽掛她。
“啊,是的。說來話長……”莉莉陷入記憶的泥潭,當初如果跟雪一起離開‘紅胡子’,她現在是不是會過得好一點?
黑婦人手裏的活兒停了下來,馬特浩倪潔茹看得出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斷她,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裏等候。
回過神,莉莉抱歉地朝馬特浩倪潔茹笑了笑。“真是奇怪,人老了總是會想起以前的事情……”
包紮好的時候,船艙外傳來嘈雜聲,莉莉臉上的神情立即凝重起來。“已經出了埃及海域,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所謂的可怕的事情是由不得她們多想的,房門被再一次打開,馬特浩倪潔茹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逆著光站在門的中間,她感覺到對方那隻火紅的眼睛在閃爍著一種極其可怕的東西。
“哈哈哈,這就是拉美西斯的新皇後?”來者正是達裏切爾,他的紅胡子因為興奮而一根根地豎了起來。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床邊,盯視那個因為害怕而頻頻向床的深處退去的女人,她臉上的那幾分神韻勾起了他對雪的記憶。他伸出那隻僅剩的手,一把將馬特浩倪潔茹拽了起來,隨著一陣惶恐的尖叫他將她扛在肩頭,轉身走出了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