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西斯二世執政的第四十年,埃及已發展成為近東的霸主,整個王國一片欣欣向榮,繁華似錦的景象。年過花甲的拉美西斯有了更多的精力和錢財,投入到他偉大的建築之夢中。阿蒙神廟、阿布辛拜勒廟、帝王穀裏的法老王陵……這些龐大的工程,將會消耗掉他後半生的精力,他沉迷於此,將自己的豐功偉績鐫刻在那些堅固的花崗岩上,他是光明之子,神一樣存在的法老王,他畢生所事,將名留青史,永垂不朽!
然而,這些繁華與輝煌的背後,卻是奴隸和低層種族的噩夢的持續。高高在上的王權統治者,是不會將這些貧苦放在眼裏的。當然,也包括他的後代們,他們會繼續他的威懾,將這所謂的噩夢踐踏腳下。除了一個人以外,更確切地說他還算不上這帝王之家的成員。他被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稱之為‘野孩子’,那個人就是摩西。
此時的摩西,已經長成了二十出頭的帥小夥兒。對於宮裏的那些流言蜚語,他並不以為然。他在那利公主精心的嗬護下,成長為一個擁有仁愛和包容之心的人。
對於拉美西斯向來的冷漠,他敬而遠之。可是,拉美西斯卻仍是他所崇拜的偶像,法老英勇無敵、睿智豁達,他將一個曾頹廢的國家重新振興,再度在世界的頂峰大放光彩,埃及百姓安居樂業,無不將之頌揚。
摩西和阿斯特坦及莫尼普塔兩位王子均是烏米宰相的得意門生,阿斯特坦貴為太子,早已被封為共同攝政王,成為拉美西斯得力的左右手。而莫尼普塔年紀尚小,現在仍在軍事學校修讀高級課程。摩西在兩年前也離開了學校,正式在朝野裏任職,可惜他不被重視,在那利的力薦下才得以成為烏米宰相的助手。
正如前麵所說的,摩西不被所謂的兄弟姐妹待見,尤其是以阿斯特坦為首的******,他們鄙夷他,嘲笑他,甚至會捉弄他。有好幾次,摩西忍不住和阿斯特坦動起了手,他的寬容達到了極限,最後卻獨自一人被關進禁閉室,所有的錯全由他獨自承擔。
在王宮裏,摩西是孤獨的。這便促使他向往宮殿外的自由平等的生活。他和許多異族人稱兄道弟,其中走得最近的便是希伯來人。那些熱情而聰明的希伯來人,總是開玩笑地說他是他們的親兄弟,因為他長得和他們一樣。
有時還真別說,當他在尼羅河裏洗澡時,從那清澈如鏡的水麵看自己的臉,覺得那張臉上確實有那麼幾分希伯來人的模樣。
這日,是希伯來人祭神的日子,他結交的新兄弟亞倫帶著他前往希伯來人的居民區裏參加活動。這個異族所祭拜的神與埃及人並無大異,隻是摩西覺得關於神話故事,希伯來人的更傳神更平易近人。在熱鬧的遊行隊伍中,他被一個美麗絕倫的希伯來女子深深吸引,在對方的臉下,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叫米利昂,是我妹妹。”亞倫在喜慶的音樂聲中,大聲地告訴摩西。
“天啊,她可真美,所有希伯來女孩都長這樣嗎?”當然不是,摩西知道。隻是他覺得自己太過專注,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轉視身邊的亞倫,對方蒼桑的麵孔上已看不到所謂的漂亮,但從那雙深邃的黑眼睛裏,他看到了他和那個叫暗蘭的女孩的相似之處。
“一會兒到我家去吃齋飯吧?”亞倫提出了邀請。
“可以嗎?”摩西第一次參加希伯來人的活動,自然很興奮。
“嗯,父母親特意做了很多豐盛的食物,聽說我和你交了朋友,很是高興,他們也希望能見到你。”亞倫微笑。
摩西第一次參加異族的祭神活動,異常的神聖和狂歡的新鮮感緊緊絮繞著他,他和亞倫一直玩得很晚,明月西沉之時,遊行終於結束了,他們在居民區外的小廣場與扮演神女的暗蘭接了頭,然後一同回家。
回家的路上,米利昂的話並不多,卸了妝後的她更顯清水芙蓉,她是那種可以讓所有男人一見傾情的美麗女子,摩西倒是覺得對方給他的感覺是更多的親切。看米利昂的模樣,也小有二十了(實際上是已過三十),必定早已為人妻了吧。可是從她扮演神女的事情上看,她應該還是單身,因為眾多祭神活裏有資格擔任神女要角的必定是處女之身。摩西心裏有些納悶,這樣的女子應該有很多人登門求親的吧?
米利昂時不時瞄身邊的摩西,穿行在居民區的小巷裏,月光與燈光交融,光明與黑暗隨著前進的步伐而頻繁的更替身,摩西矯健高大的身子和英氣逼人的麵孔也忽明忽暗。米利昂黑色的睛睛裏掠過一抹異樣的溫柔。身邊的亞倫,輕輕牽住了她的手,她回過頭仰視兄長,眼睛裏竟蒙上了一層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