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在醫院時,那扇門隔著他們的生死,她最後那絕望的一眼。
在懸崖邊,她說,寒澈,讓我們把刹那變永恒吧。
原來,她沒有認錯人,是他將她遺忘了,讓她獨自承受失去愛人的傷痛,她說的對,她是開始真的相信,他是真的死了,許她一世的韓寒澈,是真的死了。
“韓寒澈,不打算去找她麼?如果你再不去,你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你她了!”秦少卿上前去看著他,眸色似乎帶著一點沉重,“還有,小樂是你們的兒子,你們親生的兒子!”
韓寒澈猛然抬頭看著秦少卿……是啊,自己到底還在想什麼,猶豫什麼……難道還要再次錯過麼……
思雅,你等我!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沈清幽的目光和秦少卿焦急的催促中,韓寒澈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下了台階……
一步一步朝禮堂的大門靠近,他的眼神越過了所有的一切,遙遙地看向不知名的地方,但是他的眼神中閃耀的堅定的力量,竟然讓人不敢發出一絲聲響,他越走越快,步伐越來越急,一切都不能阻擋……
沈清幽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上官玨——”
她終於大喊出聲,可是一向高高在上的她卻再也掩飾不住驚詫和絕望,她呼喊著他的名字,卻沒有下文,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知道現在無論說些什麼都是那麼蒼白無力,她已經沒有任何砝碼能抓住那顆已經飛出去的心了……
媽媽說的沒錯,留得住人,可是留不住心。
他愛的人始終都是舒思雅,所以她即使用盡心力,拚盡所有,不是自己的,始終還是留不住。
還是留不住。
“碰——”
沈清幽一個踉蹌重重摔倒在座椅上,一旁的賓客連忙伸手扶住她,可是她的腿卻軟得厲害,再也沒有力量可以支撐住自己的身體,臉上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不可置疑地顫抖著嘴唇:“他還是走了,還是想起一切了……”
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眾賓客們一陣嘩然,原本神聖肅穆的教堂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議論,久久不能平息……
韓寒澈飛快地奔跑,就好像從來就不準備停下來一樣……。
他的額角漸漸地滲出了密密的汗珠,可他也不用手擦一擦,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可他連一點點減緩速度的念頭也沒有……
如今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並且不斷地勉勵他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還有一點點的距離,就可以接近她了……
他屏住呼吸,心跳得越來越快。
越來越接近了……
他聽到自己的心率急速加快,太陽穴嗡嗡地爭鳴。
機場人群來來往往,他焦急的看著周圍,卻始終都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卻意外的看到了往外走的韓曼婷還有喬森,韓曼婷看著他,驚訝的問道,“哥哥,你怎麼會來這裏?”
“曼亭,思雅呢?”
“哥哥,你記得我了,你記起所有的事了?”韓曼婷高興的說道。
“思雅呢?”韓寒澈再次焦急的道。
“大嫂已經走了,她說第一站會去埃及!”
“已經走了……”
他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隨即看向天空中一架起飛的飛機,他知道,那飛機上有他的妻子,他畢生的最愛,可他終究還是錯過她了。
以前的事雖然韓寒澈沒有想起太多,但是關於他和舒思雅之間的事,零零碎碎他想起來的也還算多,而秦少卿向他說了,小樂就是當年裴家輝送走的孩子,是他和思雅的親生兒子。
舒思雅走後,他曾去過埃及找她,可是卻怎麼都找不到,這時的他,才發現,原來世界真的很大,大到要找一個人很難,很難。
沈清幽因為他的離去,自己想不開,換了病,聽說是很嚴重的精神病,沈家二老為此傷透了心,她的病也時常好,時常壞,有時候安靜的拿著萬花筒,一看就是一整天,甚至一整個星期,誰都不知道那空空的萬花筒中究竟有什麼值得她這樣去凝望的。
另一邊,裴家輝在舒思雅走後的兩個月便病逝了,他臨終前想要見舒思雅,卻奈何怎麼都找不到舒思雅,隻得含恨而終,也向韓寒澈說了自己的歉意,隻求他不要遷怒裴霓裳,她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不知不覺,舒思雅已經離開了八個月了,這八個月來,她雖然時常有寄明信片給韓曼亭,卻始終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哪裏,而她的地址都是臨時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