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他們多睡會吧。”奶奶心疼孫女僧孫。兩個小孩自從上學就沒法睡到自然醒,周末還要送去學才藝。平時她都是全家起得最早的,隻是躲在房間看書,不讓奏媽有理由趕他們起床。
奏媽向奏爸使了個眼色,她不允許自家有懶蟲。奏爸自然心領神會。
咚咚咚,奏爸扶著木扶手上樓去了。家裏一直是實施‘妻管嚴’的政策。
他們家是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奶奶身子骨不太好,自然住的是一樓,所以人們一進大門就會覺得這是很有曆史的一棟房,其實大家都被騙了,一樓隻是屬於奶奶的地盤,全是她那年代的設置。二樓是奏爸跟奏媽住,就像一所辦公廳,很正派的那種。三樓就讓你大跌眼鏡了,整一所幼兒園,連牆都是粉紅色的,自然是住著家裏兩個年紀最小的奏言和她可愛的七歲侄子小天。
“奏言,有你的來信。”奏爸不好意思直接打擾女兒的清夢,拿著那封信上來了。
不一會,門砰的一聲打開了。奏言披頭散發,穿著一身海棉寶寶的卡通睡衣出現在門口,像個軟骨娃靠在了門上。她不是正宗的湘妹子,她不出生在這個地方,隻是奶奶的老家自然也是她的。
她有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的那種,圓圓的娃娃臉,笑起來依稀看到兩個梨窩。學校的人都說她長得像黑澀會妹妹裏麵的丫頭,除了聲音不像外,其他都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當然奏言並不這樣認為。
所以她有好多外號,如:丫頭、丫丫。‘丫頭’是最多人叫的。叫著有抬高自已的感覺,大家肯樂滋不疲嘍。‘丫丫’奏言覺得還行,隻是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出口不遜。“呀呀,你個呸,被人強奸了嗎。”在那種學校不彪悍是不行的。
“我看看。”奏言接過信,拆了開來。‘錄取通知書’幾個字瞬間震醒了她。她跟奏爸對視了一眼。
這是上個月她跟奏爸在背地裏偷偷幹的事。這又得扯上家裏麵那位女王奏媽了。奏言和大哥讀大學主修什麼?都是奏媽說了算。
大哥不必說了,比奏言大了八年。讀大學那時正是奏媽更年期旺盛的時期,主修法律是逃不掉了。
到了奏言,奏媽稍微客觀地聽得進一點意見,讓她學醫。奏言對這門課也沒什麼興趣,不過不讓她學法律已經阿彌陀佛了。
大學才是奏言狂瘋的叛逆期,學醫不到兩年偷偷換到了警校。當然這裏有奏爸暗地裏做她的後盾。迷茫時期完全是因為外界因素選擇學奏爸的職業。
電視劇有木有、電影有木有。大學有些空餘時間就讓電視、電影、明星偶像轟炸了她的世界。豪不猶豫選擇改行做警察。
本來半路出家連她自己也不太看好自己,成績一路平平。直到近期日本小鬼又耍花樣,再加上各種新聞,各種外界因素,就一股血充腦門,懸梁刺股、臥冰求鯉之勢,熬出了頭,立誓要把全世界的壞蛋抓光。奏爸說如果把她放在古代,以她的衝勁和智商,和珅這個貪官早該蹲牢房了。當然這隻是一個非常偉大的夢想。
這不,上個月讓學校寄了封推薦信到鎮上的警局,這事就成了。
奏爸一把搶過通知書,收到了口袋裏,緊張地說:“這事先不能跟你媽說,必..須從長計議。”
奏爸今年六十有三了,他而立之年才結婚,剛過了珍珠婚,他還要跟奏媽過金婚、鑽石婚呢。這事一戳穿有離婚風險,畢竟是騙了這麼久。
一開始奏言就預測到有這麼一天,結果奏爸卻說,“人不能讓她全搶走了。”他指的是奏媽搶了大哥當律師,所以他要搶奏言當警察。其實奏言心裏明白不管她選什麼,奏爸都會支持她的。不都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早餐桌上,大家各懷心事,隻有小天在喃喃自語。平時吃飯都坐在奏媽旁邊的奏爸,今天挨著女兒坐了。心神不寧的樣子,就怕奏言說漏嘴什麼。
氣氛卻是奶奶先打破的。她慈祥的臉上多了份寧靜。轉頭看著奏爸,“上次跟你談墓地那件事安排得怎麼樣了?”
奏媽和奏言手中的筷子都停在了空中,詫異地看著奶奶。她們是什麼也不知道的。
奏爸臉有難色,大口吃著手中的油條,有點含糊不清地說:“一大早的說這事做什麼。”反觀奶奶都能坦然麵對死亡的問題,奏爸卻說她言之過早,不必談。
奶奶是想她過世後要和爺爺葬在一起。當年這附近的深山上有老虎野豬出末。聽說爺爺就是被老虎給叼走了,連屍體都沒找到,當時家裏窮,奶奶就亂找了個地方把爺爺的衣物埋了。現在她已到花甲之年,想找塊風水好的地等她過世後把他們葬在一起,這是她的遺願。
氣氛有些尷尬,大家不約而同都吃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