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太子殿下。”午時尹熙皓出現在了丞相府,身邊跟著劉公公。
“不在宮裏,相爺也無須多禮,隨意便好。”尹熙皓穿著一身淺藍色便衣也無法掩蓋眉宇間貴氣,他落坐在大廳正中,幾個丫頭隨即豐上熱茶。
安心早被安排埋伏在府中比較隱蔽的地方,有人進府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現在還沒想清楚為什麼在自己的家裏小姐也要像小偷一樣見不了光。
“小姐,小姐,是那個,我們在華雲寺遇到的那個人。”安心偷瞄到來人正是那天有眼不識泰山遇上的太子。急匆匆地跑來回報。
齊敏兒從梳妝台前一躍起拉上安心的手,興奮地問:“你看清楚了嗎,真的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是真的小姐,他化成灰我也認得呀。我都擔心死了,小姐你還笑得出來,他八成是來向老爺告狀的。”安心反握齊敏兒的手:“小姐這次得救我呀,老爺若知道我帶小姐偷跑出府還得罪了太子爺定會將我趕出相府的。”安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這就去找爹,至於你所擔心的,就放一百個心,太子他不是這種人。”齊敏兒現在眼裏心裏裝的都是他,現在隻想馬上見到他。
“小姐,你不能去,剛才我看到他跟老爺進了書房,表情很凝重的樣子。真這樣闖進去,到時候老爺也幫不了你。他是太子,那在宮裏比三皇子的地位還高。”
聽了這番話,齊敏兒突地又想到了現實,三皇子,對呀,她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眼目一沉,“我今天非見到他不可。你不要跟來。”賭氣般地走出了房門。
從懂事起,她就被灌輸了這個信息。你是富貴命,能與三皇子指腹為婚,長大後就是他的王妃了。以後可以在人人都望眼欲穿奢望進去的皇宮裏過著公主般的生活了。
而那一晚,她呆呆接受洗禮多年的童話夢徹底地碎了。她不經意在門外聽到父母的談話。
“我們敏兒早過了適婚的年紀,要不是他們是皇族,我早讓她嫁出去了。合著她是看中我們家閨女還是我們家的權勢。這麼多年一聲不吭,你還厚著這張老臉暗示那麼多次,人家還是片言隻語地打發掉。現在可好,看皇上又氣重你,封這賞那的。這惠妃可真像靈敏的狗鼻子,今天早朝得知你又成為皇上眼前的紅人,下午你都還沒回府,她就使人來傳話,想起了這樁婚事。”額娘的話讓齊敏兒的心硬生生地掉到了冰窯,原來她隻是個附屬品。
“好在平時讓敏兒跟三皇子多多走近,他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不管意義在哪,孩子幸福最重要,既然惠妃都開口了,這聖旨是遲早的事,別讓孩子知道,免得又亂動心思。”
“老頭子,我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那惠妃平時都吃齋念佛的人,誰能想到她這麼多花花腸子,敏兒嫁過去能不受委屈嗎。她還派人說親事越快越好。老頭子,你可要去拖上個半年,我們平常家也是有脾氣的,什麼時候嫁女兒我們說了算。”
“得得得。”
那晚她哭得傷心欲絕,死去活來。
齊敏兒加快腳步,手掌握成了拳頭,遇上了太子讓她有了想逃脫這個錮牢的衝動。‘砰’的一聲門被重重推開。齊魯坐在桌前,手裏拿著毛筆,正準備在一道折子上寫些什麼。兩眼嚴肅深沉地看向門外,便見自己的女兒一臉愁色走進來。
“怎麼一點規距都不懂了,這是阿瑪的書房進來前應該先敲門。”看到女兒一副心事重生的樣子,他的責備都輕了幾分,而且從來也不曾大聲對她說話,從小都是捧在手心裏疼著。
齊敏兒回轉幾次,有些失望地問:“今天的貴客呢,怎麼隻見阿瑪一個人在這裏?”齊敏兒走到齊魯身旁,“聽外麵的丫頭說是太子殿下來了。”
齊魯一停頓望向她,“是誰在亂造謠,連你和你額娘都未曾見過太子殿下,何況說那些丫頭們。”
“我都聽額娘說過好多次,太子殿下想讓阿瑪出麵幫忙,讓皇上把他母後從冷宮放出來,這次肯定又是因為這件事。阿瑪就不要騙我了。”
齊魯有些無語地說:“就算你說對了,那也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快去後院看看婷姨為你做的嫁衣縫得怎麼樣了,別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當一個念頭在心中形成時,做出的事往往會出乎意料。
次日,尹熙皓快馬加鞭地飛奔出宮,有宮女傳話,丞相邀請他到宮外一敘。心想定是昨日的請求相爺回心轉意了。帶著滿滿的希望手中的僵繩拉得更緊了。
一聲馬啼長嘯,尹熙皓在一家酒樓停下。何以約在這裏,他心裏劃過一絲疑問,但轉念想相爺自有他的顧忌和安排。
一會一小廝為他牽好了馬。門口便出來了一丫頭,“公子,裏麵請,主人已等候多時。”尹熙皓不加思考便隨著她進去,
“公子,請。”丫環停在門外,為他打開了門。
一陣優雅的琴聲如輕風佛來,尹熙皓走進去,層層薄紗間隔著琴聲,再往裏走時,最後一層垂簾裏影著一個妙曼的身姿,琴聲恰時而止。
心中的疑惑更是像身後的垂簾層層疊加。“怎麼會是你?”尹熙皓掀起最後一層,便看到一個似曾熟悉的身影。“丞相可是一同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