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斯塔萬格,挪威的第四大城市,擁有全世界最精致的木質建築,尤其是那座鼎鼎有名的木質教堂,在裏麵禱告,據說可以很快傳到天堂。

這是那個叫淩梓洋的男人曾經告訴陳悅的,他說斯塔萬格是個迷人的城市,尤其是那裏的港灣和絕壁,堪稱一絕。他們約定以後一定要一起去那裏度假。

但現在來到這裏的卻隻有陳悅一個人,她站在懸崖上麵,望著下麵碧藍的海水,微風迎麵拂過,往事刷刷的從腦子裏閃過。

第一次做助理時遭遇冷眼,第一次拿到薪水時高興的打電話告訴媽媽,第一次和那些電視裏的人離得那麼近,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有錢的人,第一次簽下自己的藝人……

也是第一次才知道,童話裏灰姑娘的故事都是騙人的。

“你還真以為梓洋喜歡你?你也太傻太天真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你覺得可能嗎?而且,你都可以當我女朋友的媽了。二十七了吧?”在淩梓洋的生日party上,他的朋友宋小宇對陳悅冷嘲熱諷,“真晦氣,沒想到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天真,害我輸給梓洋那小子一塊地。”

“什麼意思?”陳悅始終不相信,淩梓陽這四個月都是騙她的,那他演得也太好了。

“我看你就跟你那個二貨藝人一樣,沒智商吧?這是賭博,懂不懂,從上次在派出所門口開始,現在game over,我輸了,你也輸了。”

“他說的是真的嗎?”陳悅忍著眼淚問挽著一位妙齡少女的胳膊走過來的淩梓洋,“是賭博嗎?”

淩梓洋沒有否認,竟然挽著妙齡少女從她旁邊走過,什麼都沒有說,就像陌生人一樣。

所以,game over了?

陳悅冷哼一聲,決絕的走出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陳悅承認自己並不是那種對感情死心眼的女人,就算是,也要裝作不是,即使第二天關於某公司知名經濟總監陳悅大鬧“上流盛宴”的消息滿天飛的時候,她依舊若無其事的去公司上班,和同事談笑風生,說:“這些狗仔,你們還不了解?非要把螞蟻說成大象。”

包括跟了她三年的那個藝人魏浩,別人口中的二貨,都沒有看出端倪,還以為自己的經紀人一直都是銅牆鐵壁無堅不摧,在陳悅開車帶他去見製片人的路上還一個勁兒的和陳悅說笑。

“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陳悅瞪了一眼這個智商為零,長相滿分的藝人。

“我是怕你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萬一走神撞壞了我新買的車。”魏浩捋了捋劉海說。

“說得好像你自己就不撞似的。”說到底自己跟淩梓洋認識還是拜她這個二貨藝人所賜,剛學會開車就買了台卡宴,還不掛實習的標誌,結果撞上了那個宋小宇的車。

“我那不是想趕緊熟練,好做到你說的,在排場上先不能落後別人。”魏浩雖然沒什麼腦子,但是埋汰起陳悅來,那智商絕對是杠杠的。

“對了,上次讓你去體檢,你去了嗎?”魏浩突然想起陳悅上次陪他拍雜誌封麵時流鼻血的事情,“別總顧著工作,要學學我,及時享樂。”

陳悅倒是想呢,家裏媽媽身體不好要花錢,弟弟還在上大學也要花錢,她不多接點活兒能行嗎?

雖然公司都知道陳悅在外麵有自己的工作室,也簽了一些藝人,但都是看著這個女孩一步一步艱難的走過來的,再說她把公司的工作也做得都很到位,沒任何毛病可挑,所以,都是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啊——”果不其然被魏浩這個烏鴉嘴給說中了,明明寬闊的馬路上沒有幾輛車,陳悅硬是把車撞上了馬路旁邊的護欄。

“悅姐,你怎麼開得車啊?”魏浩咆哮,心疼自己的新車。

陳悅努力睜開眼睛往前看,卻發現視線好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層白紗。她眨了幾下眼睛,想著是不是隱形眼鏡掉下來了,對著後視鏡看了看,眼鏡還在。

突然,她就覺得好害怕,這段時間身體發出的信號總是很奇怪,流鼻血、頭暈、甚至暈倒,現在已經開始出現眼花。越想越覺得害怕,她也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就想起了淩梓洋,想起他溫暖厚實的懷抱,然後,就簌簌的掉起眼淚。

這是魏浩第一次見陳悅哭,悅姐在他印象中可一直都是神一般的存在,高中畢業就闖蕩劇組,從跟組小助理做起,到現在的知名經濟總監,是他一直膜拜的對象來著。現在,她膜拜的對象竟然哭了,他慌亂的手足無措。

“悅姐,你怎麼了?”魏浩小心翼翼的問。

陳悅不說話就是哭,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越想越心痛,為了家人、為了掙錢,她沒日沒夜的工作,好不容易談場戀愛還被騙了,自己怎麼就這麼可憐又蠢呢?都說天蠍座一旦喜歡上一個人,智商就為零,或許說的就是她吧,竟然都看不出來那人是騙她,自己還越陷越深。陳悅憤恨的敲打方向盤,怎麼就這麼賤呢?

魏浩趕忙把警報燈打開,這可如何是好,還見不見製片人啊。

幸虧在這個時候陳悅的電話響了,魏浩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立馬把手機拿給陳悅,“悅姐,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