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哥,你這腰怎麼回事?”
說話的是一個白發老人,他是我們村長。村長一出現,大家都相對安靜了下來。
我隨手指向滿臉牛糞的阿蘭爹:“村長,你問這他,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你個雜種,你說什麼!?”
村長伸手攔住要發飆的阿蘭爹,對著他說:“周成,阿恒都成這樣了,你不把他往城裏送,還跟楊寧鬧騰什麼,他不是你未來女婿嗎?”
“呸!什麼狗屁女婿,我阿蘭是這十村八寨最水靈的姑娘,我會把她許給這窮鬼,這漢人生的狗雜種!?”阿蘭爹啐了一口痰,伸手直勾勾地指著我。
正如我之前說的,我雖然心軟,但我從不懦弱。
既然臉已經撕破,我也懶得再裝了,索性也就把話挑明:“老雜毛,你這話,前些天阿蘭和雷丹在草鬼婆的吊腳樓裏,一邊脫衣服、一邊幹那事的時候,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需要再對我重申一遍。”
我們畢竟還是偏遠山村,而且村裏除了我,其餘都是血脈純正的苗人。苗人女子盡管熱情似火,但對自己的貞潔看得還是極重,這話一出口,邊上的人立即炸開了。
周成就如同全身都著了火一樣,又對著我撲過來,不過還是被另外幾個壯漢扯住。
“楊寧,你、你……血口噴人!”
村長開口把話題引開,對著我問:“你腰上是不是也跟阿恒一樣水腫過?”
“嗯。”我點點頭,我將自己中蠱的情況跟村長說了。
“不可能!我家阿恒才十歲,他怎麼可能養蠱!”
我指著阿恒說:“事情已經擺在眼前,你就別嘴硬了,阿恒很明顯是中了蠱的反噬。蠱一開始肯定不是阿恒養的,否則他也不能會這麼嚴重,應該是半道上從某個人手裏拿過來,然後用自己的鮮血喂養幾天,和蠱蟲同吃同睡。最後那蠱蟲被我殺死,沒有回到阿恒身邊,那小子就控製不了血液裏的毒素,就成現在這樣了。”
說著,我上前一步,盯著周成說:“至於那個人是誰,哼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周成一下子就蔫了,一屁墩就坐在地上。
我接著說:“還有,剛才阿旺叔說草鬼婆出遠門了,那個讓你找我麻煩的人,應該也是雷丹吧?”
周成耷拉著頭,不說話。
村長看著我問:“寧兒哥,你是不是有辦法就阿恒?”
“有啊。”
一聽我這話,周成立馬仰頭。
“不過我有條件。”我低頭盯著周成,“隻要我能救活周恒,我之前向你借的三萬和利息,一並抹了。”
“好,好!隻要能救活阿恒,我什麼都答應。”
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立即衝進自家蠶房,將已經準備好的小盒子取出來。當著眾人的麵,我用碾碎的桑葉枝葉塗抹在周恒身體九個位置,再放上蠶。
“蠶?蠶能做什麼?”周成急忙問。
我沒有應他,主要是我自己心裏也沒底,畢竟這是蠶,不是蠱。
九隻蠶伸出牙齒,在周恒的皮膚上,咬開一個小缺口,慢慢地都鑽進周恒囊腫的皮膚裏。
約莫半個多小時,九隻蠶都從皮膚缺口裏鑽了出來,它們一出來就紛紛掉落在地,抽搐幾下就死了。
周恒一直緊皺的眉頭也慢慢鬆開,看上去隻是睡著了。
再過一會,周恒清白的臉色開始好轉,浮腫也慢慢消退。
後麵的事,就跟我無關了。有村長和村裏大部分人在場,周成抹去了我的借款,同時也斷了我們兩家的關係。
我自然也是樂得一身輕鬆,當天就將借來的錢,都還給了親戚。
入夜之後,我一個人坐在窗戶邊,看著存錢鐵罐子裏的三千多塊錢,不由得苦笑著搖搖頭,看來今後真的要想辦法賺錢了。
夜半時分,我夢到自己在地上翻滾,結果頭撞到了牆壁,被疼醒了。
捂著額頭慢慢睜開眼睛,窗外則是懸掛著一輪跟臉盆差不多大的明月。
既然起來了,我又帶著一點尿意,就打算到後院解決。出了門就聽到異響,不過這次是水聲,聽上去好像有人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