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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握一下男人的手就鬆開了,糙,紮手,他的手心裏有點兒刺麻的感覺,“你這個姓很少見。”

封北聳肩,“常聽人這麼說。”

高燃笑眯了眼睛,“這個姓好,還很特別,聽一回就能讓人記住。”

封北低頭看去,少年有一雙會笑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還有明顯的臥蠶。

高燃看看旁邊自言自語著什麼的奶奶,又去看男人,撇撇嘴說,“你才見我奶奶,她怎麼就聽你的話,不聽我的?”

封北倚著牆壁,“當時我走前頭,嘴裏哼著歌,老太太追上來說我唱的好,拉著我不讓我走,叫我唱歌給她聽,我問了知道她什麼也記不住,就沒敢把她一個人待巷子裏。”

高燃問道,“你給我奶奶唱的什麼歌?”

封北說,“《歌唱祖國》。”

高燃哼唱出來一句,“五星紅旗,你是我的驕傲,是這個?”

封北舔舔發幹的嘴皮子,眼裏含笑,“不是,你唱的是《五星紅旗》。”

高燃一臉茫然的看著男人,“你唱一句我聽聽。”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勝利歌聲多麼嘹亮。”

封北咳兩聲清清嗓子唱了開頭第一句,高燃就找到了點兒熟悉的旋律,不自禁的跟著哼了起來,還傻逼逼的搖頭晃腦打拍子,“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

高老太不出聲兒了,她老老實實的站著,聽的特認真,誰見了都不忍心打擾。

一戶挨著一戶的逼仄窄巷裏麵,細長如絲帶的天空之下,青澀的聲音跟低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唱出了不同的味道,一個輕快飛揚,一個慵懶隨性。

歌一唱完,高燃跟封北白癡似的四目相視,他的視線落在對方的嘴巴皮兒上麵,有些幹裂。

封北撩起髒褂子擦把臉,褂子拿開時,臉上髒兮兮的,他擰開手裏的水杯,把最後的幾滴水倒進嘴裏,喉結滾動了一下,雙眼猩紅一片,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像是在極力忍受著什麼。

不知道怎麼回事,高燃想到了暴曬在太陽底下的魚,快要死掉,看著怪可憐的,他握住自行車龍頭把車子提起來,“奶奶,我們回家吧。”

他說著就哼起了那首歌。

高老太顫顫巍巍被封北扶著走跟在後麵,可乖了。

高燃想到了跟奶奶拉近距離的辦法,就是唱歌,不會的他可以學。

慢慢來吧,時間一長,奶奶總會記起他的。

封北走在後頭,瞧了眼少年濕淋淋粘了不少土渣子的大褲衩,風一吹就貼上了屁|股|蛋|子,勒出不大不小的印兒。

他問少年是不是去了西邊的河裏摸魚。

高燃聽了就樂,“屁呢,那河裏的魚早被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妖魔鬼怪,修為高深,精得很,釣不上來的,河瓢倒是有很多,你要是去摸得當心著點,可別跟我一樣,差點死裏頭。”

後半句是不假思索蹦出來的。

高燃搓搓牙,他不等封北說什麼,就搶先一步,故意用了流氣的口吻,“有隻母水猴子看上了我的美色,死皮賴臉要拽我做她的上門女婿,把我給嚇的半死。”

這個話題在封北的悶聲笑裏結束了,逗呢,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哪兒有什麼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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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了個澡,高燃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衫出來,“媽,奶奶呢?”

劉秀說睡下了,她手拿掃帚掃著院裏水泥地上的枯樹葉跟灰塵,見兒子還杵著就說,“作業做完了嗎?今天的日記寫了沒有?你爸晚上回來檢查發現你什麼都沒做,媽也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