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等你》reference_book_ids\":[6814024781831080973,7049323584711412743]}],\"14\":[{\"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14,\"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13,\"start_container_index\":14,\"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7},\"quote_content\":\"《首席風雲》reference_book_ids\":[7044058445544164388]}]},\"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斯人若彩虹,遇見方知有
拚死吃河豚
河豚真的很醜,有點像沒長腳的雞。這還有點美化它了,雞有美麗的毛羽,它有啥?說實話,猛一看到,很嚇人。
我很少吃奇奇怪怪的東西,並不是以貌取食,當然多少也有那麼一點。就覺著不用說看,就是聽了名,也就沒胃口了。難怪古人給食材的名稱取那麼雅,茄子叫落蘇,豆腐叫黎祁,芹菜是楚葵,螃蟹,哎呀,無腸公子,久仰、久仰······河豚也有,叫赤鮭。不知怎麼,我一聽就想到牛蛙。不行了,打住。
怎麼說呢,很多食物不太健康,架不住人家味美,照樣紅遍大江南北。河豚都紅了上千年,味美甭須質疑,就連蘇東坡都這樣評說:值得一死於是。意思是,吃到這樣的美味,就是死了也值得。
東坡居士雖說是誇獎河豚,但也道出了一個事實:河豚有毒,劇毒,品嚐雖謹慎,一不小心,是要以生命作代價的。
其實,河豚肉並沒有毒,有毒的是河豚毒素。處理毒素是一個高難度的技術活,非專業人士請不要嚐試。
去年冬天,一個報社的朋友晚上值夜班,大夥兒說他辛苦了,值班前,請他吃了頓豐盛的晚餐,其中有一道菜就是河豚。沒到午夜,人就腹痛如絞,口吐白沫,幸好120來得快,總算救活了一條小命。事後,他和我們聊起這事,說美的東西都是危險的。這和《我在春天等你》裏的常大律師說“漂亮的蘑菇都有毒”,有點異曲同工嘍。
可是這個世界上拚死吃河豚的大有人在,大概是美,可以讓人奮不顧身。
《季風將至》,最近也越來越讓我有種舍命吃河豚的孤勇感。說這話,有點往臉上貼金,我的書有那麼好麼?
在作者的心裏,自己的書就像自己的孩子,再醜,也是深愛、摯愛著。
請原諒一個做親媽的偏心。
《季風將至》,是我碼字以來,第一本我不想在男女主的感情上太過著墨的書。可能是隨著歲月的增長,越來越覺著,人這一生,值得堅守的、執著的,除了愛情,還有很多東西。有的時候,愛情是一種羈絆,是一件華麗卻不太合身的袍子,是一個可以被利用的借口,是一把足以把人傷得體無完膚的利器······與其這樣,棄之又如何?
很多同學喜歡看爽文,特別是大女主的。生活裏,想做到太難了。哪怕一個小小的心願,想實現,對於別人,可能是幾步的路,而你,說不定就要用盡一生。
這本書,有點像《首席風雲》,雙男主,一個叫司牧洋,另一個叫周梵,倆人旗鼓相當,個性也不遜讓。在很多人眼裏,應該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即使是別人家的孩子,一路走來,也不是條條都是平坦大道。發生了一些事,遇見了某些人,因為處理方式和心境的不同,倆人走上了不同的路。這不是我愛得厚此薄彼,每個人要走的路,都是天生注定的。
我們的女主叫陸原,沒有諸航那麼活潑開朗,也沒管蘅那麼文靜內秀,像靈瞳、舒暢、畫塵?不,截然不同。她的世界很大,卻又很小,無所謂大江大河、山巒連綿,不在意草長鶯飛,花開花落,她隻要能做科研,便是春暖花開。她沒有那麼的兒女情長,不渴望被救贖。她永遠果敢而清醒,可惜一個人太過在意某件事,便會事與願違。
這本書是劇情流麼?我不確定,寫完才知道。
我沒有刻意地想轉型什麼的,我的能力在這,能轉哪裏去?我隻是跟著感覺在走,走到這了,突然閉上眼,一步一步向前摸索,我想:要是潛深一點,會不會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呢?有或沒有,就像薛定鍔的貓,你不去做,怎麼知道是失敗或成功。
因為第一本,沒有我之前幾年積累下來所謂有點擅長的手法,寫得很吃力、很卡,情節的鋪墊、人性的複雜,最可怕的是生物醫學上的一些生僻的實驗和名詞,各種專業書籍,本本大部頭,啃書啃得生無可戀。我這裏有多和自己過不去,為什麼要這樣幹呢?愉悅了誰,又害了誰?
痛並快樂著,說的就是拚死吃河豚吧!
一個字:作!
作吧,不作不瘋魔。
上天保佑我在瘋之前,沒有先被毒死。我希望活得好好的,我想看到《季風將至》完稿,我想故事有一個讓同學們欣然接受的結局,我想書裏的每一個人仁者得仁、智者得智,每一件事情的發生,既有邏輯又有趣味。
願所有的小美好如期而至!
雙手合十!
1
第一眼,司牧洋真沒特別注意那個服務生。應該可以說是服務生吧,在國外,西餐廳或快餐廳,身穿製服的服務人員,無論男女,一律稱為服務生。是的,那是個女子,個頭高挑,身型清瘦,口罩上方露出的額頭白皙秀麗。也就這樣,其他真沒什麼熠熠閃光之處。不大的餐廳,六七個服務生,一律棒球帽、大口罩,白T恤外紮田園風光圖案的長圍裙,一眼掃去,誰誰分不清。
場麵雜亂不堪。
台風過境,暴雨傾盆,高速公路上十幾輛車連環相撞,交警正在處理。一輛接著一輛的救護車拉著響笛,在堵塞的車龍中艱難地穿行,好像世界末日似的。唯一慶幸的事,出事地點挨著一個服務區,被堵在路中的人猶如看到一艘諾亞方舟,頂風冒雨齊齊湧了過來。
不大的停車場,很快就被車擠得水泄不通。
這是個小服務區,平時頂多供大貨車司機小憩片刻,來往的車輛加加油,一日三餐也就是意思似的提供個十多份。突然進來這麼多人,又是在午餐時間,服務區立刻就炸了。負責人反應很快,立馬決定上大鍋,燃爐,下麵。麵食快捷又簡單,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境況下,來一碗,最合適不過。
司牧洋的桌子緊靠玻璃幕牆,雨水從牆上衝涮下來,形成了一道雨簾。簾子裏的司牧洋捏捏額頭,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人不是太緩得過來。他早晨八點下飛機,接著開了三個小時的車,要不是車沒油,他不會進這個服務區。車還沒停穩,就聽到公路上“轟”地一聲響,他一扭頭,一輛重型卡車壓在了前麵的小轎車上,然後,就像遊戲空當接龍一樣,一輛接著一輛的車跟著撞了上來。他估算了一下,這個時間距離他進服務區不過兩分鍾。如果他繼續開下去,有可能他的車就是空當接龍裏打頭陣的那一輛,他會被壓擠成薄薄的一張紙。
司牧洋不信教,那一刻,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虔誠地雙手合十,喃喃低語。進大廳前,他特地仰起頭,認真地看了看上麵豎立的地名,這個服務區叫“陸巷”。
麵起鍋了,熱騰騰的香氣彌漫在空氣裏,所有的人忍不住都咽了口口水。一鍋麵,十二碗,按先後順序領取。等下一鍋的人,本來就有些驚魂不定,現在嗅著香氣卻吃不著,再看看煮麵的那個服務生不緊不慢的動作,心裏麵因為恐懼而凝滯的一團不知什麼的東西猛地就躥了出來。“喂,你能不能快點,沒看到這麼多人在等著?要是做不來,滾遠點,讓別人上。”
“就是,就她這樣,等到猴年馬月。”一同等的人也跟著七嘴八舌地附和,一雙雙眼睛譴責地瞪著服務生。
服務生狀似沒聽到,手裏的動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麵條一份份地團成團,放在漏勺裏。燙好的青菜,分成十二份,牛肉切成十二片,六個熟雞蛋分別一剖為二。十二個大碗一字排開,醬油蔥花湯,從遠處看,每一碗平得像一條直線。
“你到底是在繡花還是在下麵?你是聾了還是啞了,跟你說話都不吱一聲,這什麼工作態度?”等的人氣不過,抬手就想上前推搡服務生。
服務生慢慢地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直視著那隻快要碰觸到她的那隻手,再一寸寸地挪離,對上那人的眼睛。
“你······你聽到沒有?”她的眼神並不凶悍,更不粗蠻,叫囂的人卻語塞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司牧洋喝了一口熱茶,把一次性的紙杯放回桌子,聞聲看過去。他一怔,這服務生的眼神有點特別,準確地說他不很陌生。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得了上天的厚賜,輕易地就站在各行各業的頂端,可是他們為人謙和,處事低調。他們不需要一個高於萬物的視角,而隻是身處“複雜”中心,甚至自己也成為“複雜”的一部分。麵對別人的不甘和挑釁時,他們總很平靜、寬容,懷有保持風度的淡定。那不是淡定,實際上是一種矜傲。除了生死,似乎沒有什麼可以激怒他們、打倒他們。這樣的人可以在知名學府,在研究所,在政壇,在商界,在······不管在哪裏,都不應該在一個小小的高速服務區。
司牧洋剛剛細細地研究了下“陸巷”的地理位置,這是一個鎮名,隸屬於一個農業縣,附近有幾處果園,離海不遠。這樣的服務區,招聘的工作人員,一般都是當地人,學曆要求不會太高,也不會接受什麼正統的崗位培訓。那······是什麼可以讓這個服務生露出這樣的眼神,麵煮得特別好?司牧洋莞爾一笑,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有聽到。”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的回答,像風一樣,輕易地就吹滅了撲麵而來的怒火。
舉起的手訕訕地收回來,那人嘴張了張,轉轉眼睛,灰溜溜道:“看什麼看,快點下麵。”
“請稍等。”語調不高不低,仿佛眼前和風細雨、微波輕漾。
司牧洋不禁又看了過去。
其實服務生動作並不慢,是等的人太心急。
又是十二碗。服務生從帽子邊沿滑出來的幾根發絲,濕漉漉地貼著臉頰,她背過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
終於,每個人的願望都得到了滿足,一碗麵下肚,驚恐被很好地撫慰住了。
雨還在下,但雨勢漸漸減弱了些,風還是很猛,隔著玻璃,都能聽到風的嘶吼。司牧洋沒胃口,他還是去買了碗麵。那時,所有的人都吃過了,服務生單獨為他下的一碗。他站在櫃台前,看著她的每一個步驟。很奇怪,這節奏他又有種熟悉感。她仿佛不是在煮麵,而是在做某個實驗,什麼步驟用什麼儀器,劑量多少,時長多長,每一步都必須嚴苛,不然將會影響實驗結果。
麵很好吃,簡直可以和正宗的日本拉麵有一拚。
公路上,拖車終於過來了,道路被清理出一個車道,堵塞的長龍慢慢地鬆動。
司牧洋從洗手間洗了個臉出來,喧囂的服務區裏人差不多都走空了。服務生們在收拾桌子,嚷著叫累。他朝櫃台那邊溜了一眼,那個煮麵的服務生不在了。腳不知怎麼,方向一轉,他又進去,沿著賣零食的貨架轉了轉。兩圈之後,在胖胖的收銀員大嫂迫人的眼神中,他抱歉地笑笑,抬腳準備離開。隨即,他站住了。他在大嫂的收銀台旁看到了一本雜誌—英文版《美國生物醫學化學雜誌》。很舊了,2012年3月刊,如果記憶沒出錯,裏麵有一篇他寫的關於複雜的腦部病變人類轉入狨猴基因組的文章。
他詫異地看向胖大嫂:“這是你的雜誌?”不是他瞧不起人,這種專業性太強的外文雜誌,除了搞學術的和研究人員會關注,送人,人家都嫌占地方。
可能是因為壞天氣,也可能是因為服務區剛剛人太多聲音太雜,胖大嫂心情很不好,看他的神情像看著個神經病,沒好氣道:“不是我的,還是你的了?”
司牧洋也覺著自己不太正常,不好意思地轉開視線,掩飾地從架子上拿了盒薄荷味口香糖。結賬時,站在他前麵的一位女子剛買了杯奶茶,不知怎麼沒拿穩,奶茶一大半潑在了收銀台上。女子臉紅地忙道歉,胖大嫂憤怒地瞪了女子一眼,拂開她要幫忙的手,嘴裏低咒著,拿過一邊的雜誌,呲地聲,撕下幾頁,按在了流淌的奶茶上。
司牧洋:“······”巧了,正是那篇他寫的基因組文章。
紙張印了水,字體很快就脹大了許多,上麵做標記的藍色劃線和空白處手寫的密密麻麻的字模糊成了一團。
那樣子像是認真研讀過後寫的心得或不同的看法?誰?司牧洋思維有點跟不上,心跳得很快,下意識地低頭想看清上麵的字。胖大嫂嫌棄地捏著濕透的紙,扔進一邊的垃圾筒,催促道:“你到底買不買?”
司牧洋深吸一口氣,放下口香糖:“不買。”
“不買你進來幹嗎?閑啊!”胖大嫂音調一下子拔高了幾度。
司牧洋半晌沒作聲,掃了眼被撕得殘破不堪的雜誌,朝門口走去。
剛站定,眼角的餘光掃到煮麵的那個服務生站在角落的一根柱子後,雙目茫然地注視著前方,手中拿了個紙袋,嘴巴裏不知在嚼著什麼,臉頰一鼓一鼓的。
一瞬間,司牧洋有點失神。他沒想到拿開口罩後的她,有這樣一張雪白的麵容,氣質文秀恬淡,可這樣的人,偏偏有一雙矜傲的眼睛。她很瘦,瘦得他覺得像抹畫手隨意勾勒的人物,沒一點點綴,寥寥幾筆,還沒來得及添上血肉,襯出明暗。
他可能是太無聊,太沉悶了,都沒有猶豫,便朝她走去。從她嘴角咀嚼的弧度,他知道她察覺到他在走向她,而她沒有看過來。
一開始,兩人就這麼並肩地站著,誰也不說話。司牧洋幾乎沒和陌生人搭訕過,可是他真的很想和她說點什麼。他咳了兩聲,不太自然地清清嗓子。
“這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這個季節,台風多嗎?”
“那個······今天的事故挺大的,不知道傷亡怎樣?”
雪山一樣的靜默,生硬、冰冷。
司牧洋摸摸鼻子,他從沒被別人這樣無視過,這種感覺說不上來,除了難堪還有新奇,他忍不住又看了看她。
“那是你的車?”她突然開口了。司牧洋瞪大眼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的!”然後,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袁迅去機場接他,扔給他一把車鑰匙,說車停在地下停車場。袁迅是個大忙人,一個月裏,有二十天在天上飛。司牧洋沒指望袁迅給他做司機,這麼一大早,兩人能在機場見個麵,袁迅已是把行程壓了又壓。拿了車鑰匙,兩人就分開了。袁迅飛圳城,他去青台。
在地下停車場,看到那輛回應鑰匙遙控燈光閃了閃的車,司牧洋傻住。袁迅那笨蛋,竟然給了他一輛超大號的保姆車。
“可以參觀下嗎?”司牧洋沒看錯的話,他似乎看到服務生兩隻眼睛裏亮起了兩束火苗。“當然。”這個要求不過分,他沒有理由拒絕。兩個人各自撐了把傘走過去。服務生能一眼認出司牧洋的車,是因為服務區裏沒有第二輛車、第二個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