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這種時候了,他們也不需要再為任何人悲傷了。
他們能做的,就是坦然地陪著他。如果他們都很傷心,那範流喻在人生的最後關頭也會很痛苦的。
成央的狀態好了很多,她不再是麵無表情,甚至都會和範流喻開些玩笑。
聊了會兒,成央突然看著何清的盤子說:“你怎麼就不弄帶肉來吃。”
然後又看著秦挽的盤子:“你的全都是肉。”
範流喻笑了下:“混起來就均勻了,很搭配。”
兩人都覺得他們意有所指,所以也就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成央和範流喻又開始和她們說起下午的遊玩計劃。
何清吃了些就沒怎麼吃了,把手搭在膝蓋上聽他們說話。
秦挽的手就從桌子下伸過去,把她的手抓進手心揉捏,另一隻手捏著叉子去吃肉。
掙了幾下沒掙脫,何清也就放棄了,任由她動作。
對麵的兩人把她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也什麼都沒說,隻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吃完了午餐,簡單去休息了一下,他們就開始了異國之旅。
坐上了訂的車,成央翻著包和她們說:“對了,我這幾天手機都要被國內電話打爆了,所以暫時換了個號碼,你們記記。”
範流喻平靜地看她們交換好了電話號碼,突然說:“中午小風給我打電話了,我和他說了你們在我們這裏。”
秦挽:“……”
何清:“……”
成央:“……?”
成央側著身子:“不是說了不要告訴他們嗎?”
範流喻看著秦挽:“你哥急瘋了,為了平息他的情緒我就告訴他了。”
他的表情隱含著求救的意味。
“沒關係,反正我哥應該是查到了點消息才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因為大家都知道範流喻現在在做什麼,一般情況是不會打電話來打擾他的。
他想遠離朋友們安靜地離開世界。
要不是他的身體不允許,成央和父母都執拗地要和他一起,或許,他會選擇獨自開始這趟不回頭的、通往死亡的旅行。
但事已至此,他也很快就接受了。
成央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了這樣理由,即使都不是從範流喻的口中說出來的。
她也知道,範流喻一直都嘴笨,他能做很多事,但很多話他都不會說。
去的地方人不多,這個時間點並不是旅遊的高峰期,而且成央刻意避開了人多的景點。
因為範流喻現在的身體並不允許他再多接觸人群了。
跟著他們晃悠了一會兒,六個人就自然地分成了三批。
範父範母、成央範流喻和秦挽何清。
範父範母停在了一個小建築麵前,他們年紀大了,比較容易累。
成央推著範流喻的輪椅走向他們一開始就準備去的地方。
而秦挽拉著何清沿著欄杆走。
小聲吐槽:“這裏不太好玩。”
何清笑:“流喻哥現在去不了人多的地方。”
“倒也不是說這個。”秦挽靠著欄杆。
“那你想說什麼?”
秦挽扭頭看他們走遠的背影:“有點擔心我表姐。”
何清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也沒辦法說出個所以然來,跟著她去看他們的背影。
“我覺得,可能他們已經找到了彼此最好的相處方式。”
秦挽垂了眼睫。
兩人結束了這個話題,慢慢散步到了一旁的廣場。
那裏有很多長椅,上麵有很多白鴿。
兩人對視了一眼,笑了下。
秦挽走到一邊的麵包店,用著一口流利、與外國人無異的英語和店主交流,買了一個麵包。
何清看她拆著包裝:“你的英語真好。”
“要和我學嗎?”秦挽對她笑,“這可是我外留學四年多的練就的純正英語,可不是誰都能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