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年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積雪離開,對顧大人的話,並未上心。
顧夫人望著顧錦年漸行漸遠的身影,擔憂的說道:“老爺,錦年恐怕不會讓我們如意。”
顧大人知顧錦年對顧家心懷有怨,歎道:“此事你無須擔憂,我自有打算。”離開前,顧大人吩咐人盯著顧錦年。
……
晚風與昏黃的燈火,搖曳著蒼茫的暮色。
將軍府後院的一個屋子裏,袁藝靈手上帶著絲質的手套,小心翼翼的抹擦著一支金釵。這支金釵是用金錠打成一朵精致的茉莉花,花的旁邊,在一條細枝上,綴著一朵小小地、尖尖地花蕾。
“小姐,昨夜裏夜大人親自審訊了顧小姐。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顧小姐全都招供了,有攝政王坐鎮,饒是皇後娘娘如今也不能夠輕易的將顧錦心給救出去了。”丁香剪掉燭芯,撥弄了一下,火光愈發的明亮。映照在袁藝靈芙蓉麵上,似泛著一層珠光色。
袁藝靈仔細將金釵放在錦盒裏,親自收好,這才抬頭道:“夜大人做事,自有他自個的章程,若非是顧小姐犯的錯,夜大人斷不能讓顧小姐認罪。”
丁香險些咬著舌頭,拍了拍嘴道:“瞧奴婢這張嘴兒,著實該打。夜大人那樣如謫仙的人,手段又能狠辣到哪裏去?要奴婢說,這些凡塵俗事,就不該勞煩了夜大人,免得玷汙了他。”
丁香心中知曉小姐癡戀著夜大人,淨撿著袁藝靈愛聽的話說。
袁藝靈哀怨的看了丁香一眼,啐道:“哪有你說的這樣好?”當初的他不沾塵事,宛若雪上之巔的白蓮,清雅脫俗。可至從他遇上了那樣豔絕無雙的女子,終究是逃不脫一個‘情’字。
想到此,袁藝靈嘴裏似嚼了黃連,那一絲苦味,一直苦到了心底。
丁香似想起了什麼,對悶悶不樂的袁藝靈道:“奴婢心裏頭想,夜大人對小姐並不全然無意。”看著袁藝靈抬起頭來看著她,眼底散發著璀璨奪目的星芒,丁香含笑的湊到袁藝靈的耳旁道:“小姐一直以來是玉漱齋的常客,這些時日夜大人常常在玉漱齋呆上半日,亦或是直接住在那裏,第二日才歸府。”
袁藝靈失望了。
丁香微微一怔,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小聲嘀咕道:“夜大人每回都是在你常去的梅花雅間。”
“當真?”袁藝靈無神的雙眸,似被注入了一道光芒。
怕袁藝靈不信,丁香用力的點頭:“可不是?昨日裏審訊完顧小姐,夜大人哪裏也沒有去,直接去了玉漱齋。奴婢打聽了一下,還是宿在那裏。”
“現在還在?”袁藝靈不確定的問道,望了一眼天色,外麵已經夜色深沉,難不成又住在那裏了?雖不知丁香說的是真是假,袁藝靈的心裏宛如吃了金絲糖一般的甜。見丁香點頭,起身拿著屏風上掛著的鬥篷,裹在身上,對丁香道:“你去備馬車,我在角門等你。”
丁香看著袁藝靈匆匆的朝角門走去,伸手張嘴,叫你亂說,這個時候小姐恐怕是去玉漱齋尋夜大人了!不敢耽擱,連忙小跑著去備馬車。
到了玉漱齋,袁藝靈不等馬車停妥了,便匆匆的下來,丁香嚇的心都要蹦出了嗓子眼。“小姐,奴婢攙扶您下車!”